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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像浸透鲜血的绸缎铺展在寒原上空,十二座青铜望楼在暴雪中发出呜咽。
玄铁铸就的城垛上,三具冻僵的尸体挂着冰棱,其中一具金甲残破的尸身右臂呈扭曲姿态,断裂的指节仍死死扣着城墙缝隙。
商芷赤足踏过三寸深的积雪,脚踝锁链在冰面上拖出蜿蜒血痕。
她仰头望着居中那具被剜去双目的女尸——那是三日前被吊死在城楼上的贴身侍女兰烟。
"
王妃瞧仔细!
"
身后侍卫猛地扯动铁链,"
您亲手绘制的城防图,此刻正插在你皇兄的心脏上。
"
剧痛从锁骨处的铁钩传来,她被迫望向最高处的城旗。
绣着黑龙的战旗被利箭洞穿,旗杆上钉着的男子面容青紫,胸前插着的羊皮卷在风雪中猎猎作响,正是她昨夜用笔墨描摹的王庭密道。
喉间涌上腥甜,她突然低笑出声。
七日前江楼月将匕首抵在她颈间时,曾问可曾后悔。
如今被铁钩穿透琵琶骨吊在城楼上的大宏皇子,被剜眼割舌的忠仆,还有城外堆积如山的凉州百姓尸骸,都在替她回答。
"
带过来。
"
雪雾中传来那个温润如玉的声音,玄色狐裘扫过她溃烂的脚踝。
江楼月捏起她下巴,深蓝眼瞳映出她空洞的左眼——那里本该是倾注了七年痴恋的明眸,此刻只剩被金簪刺穿的血窟窿。
"
孤特意留着你右眼,就是要你看清你皇兄的尸首。
"
他指尖沾取她眼角的血珠,在雪地上画出大宏疆域图,"
从凉州到长安,每一寸土地都会插上楼兰战旗。
"
商芷忽然咬住他的拇指,腥甜的血腥味在口中炸开。
当侍卫的弯刀劈向她脖颈时,江楼月却抬手制止。
他抚过她干裂的唇,将染血的手指探入她口中:"
真想看看,等孤砍下你父皇头颅时,这双唇是否还这般硬气。
"
"
凉州粮仓在何处?"
他俯身时,发间金蛇冠垂下的璎珞扫过商芷颈侧,冰冷如毒蛇信子
落雪突然变得滚烫,她在剧痛中恍惚看到漫天箭雨笼罩长安城楼。
母妃抱着她幼弟从角楼跃下的身影,与此刻钉在城墙上的皇兄重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