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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不老实,一直扒拉谢玉照,软软地喊着他的名字。
谢玉照被她喊得心软,被扒拉累了,索性坐在床榻前的地上,垂着视线看她,低声回应她:
“我在。”
她胡乱蹭动,衣裳的外罩半褪不褪地挂在女子臂弯上,精致白皙的锁骨露出来些许,小姑娘杏眸迷离地半眯着,风情初现,室内仿佛渐渐升起旖旎,谢玉照蓦然闭了闭眼。
小姑娘又喊了他两声,但见他不理她,顿时轻哼了声闹起小性子,别过头去。
谢玉照伸手点了点她额头:
“转过来。”
姜亦棠磨蹭了好久,才将头转过来,而佟容也端着醒酒汤进来。
谢玉照接过,但不知为何,刚才还格外乖巧的小姑娘却是抵触地摇头,拼命地拒绝:“不喝。”
她分外抵触,看向醒酒汤的眼神都透着警惕和不喜。
谢玉照皱眉,低声哄她:“喝过,会好受点。”
谁知小姑娘却是杏眸一红,泪珠扑棱棱地掉了下来,吸着鼻子不断呜咽道:
“骗子……”
“不会好受,会疼……好疼的……”
她蜷缩着身子,仿佛真的被疼到,身子轻颤着,连带着手指都在轻抖,她还在低喃:“疼……不喝……不要喝……”
谢玉照蓦然一怔,前世见到小姑娘的最后一面忽然闪过脑海,不论是狼狈不堪的尸体,还是被强硬折断的手指都说明了她生前必然受了不少折磨,她那么惜命、怕疼,怎么可能会忘记?
只是她从来没有提起过。
谢玉照眸中情绪翻涌,半晌,他搂住小姑娘,轻抚着她的后背,低声:
“不喝。”
“阿离乖,我们不喝,不疼了,不疼了。”
佟容有点惊讶,殿下对姑娘的身体向来重视,怎么会任由姑娘胡乱?
姜亦棠趴伏在谢玉照怀中,轻轻地抽噎着,有人不知疲倦地替她拍抚后背,直到她哭累了,才沉沉昏睡过去。
谢玉照替她掖好了锦被,起身出了思甚苑,松翎和卫笠跟着他,卫笠抬头看了眼殿下,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殿下的心情仿佛不是很好。
快到前院时,卫笠忽然听到殿下的声音:
“去查姜霜鸢的行踪。”
六月天,夜间也很闷热,但卫笠却觉得这个夜晚有点冷。
渐晚,夜色浓郁得近乎化不开,风吹竹林沙沙作响,而这时,安静的思甚苑忽然响起些许动静,床榻上的人坐了起来,她醉意未散,四周无人,她安静地下床倒了杯水喝。
然后她眨了眨杏眸,想要找人,但没找到她想要找的人。
她呆呆地想了许久,半晌,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
她穿上鞋,穿好衣裳,快要出门时,忽然觉得有点冷,她又回来,扒出一件披风给自己裹上,再出去,果然不冷了,她满意地点了点头。
她动作很轻,仿佛做贼一样,偷偷摸摸地溜出了院子。
等出了思甚苑,她咕哝了声:
“怎么这么近。”
然后,她顺着路一直走,等快到前院时,她忽然停住,迟疑了下,她又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许久,她走到一个地方,她推开门进去,偷偷摸摸地掀开笼盖,有点放冷的馒头,她偷了两个藏在袖子中。
等做好这一切,她原路返回,轻手轻脚地走到前院,这一次,她推开了门。
谢玉照这一夜睡得很不踏实,他梦见了被幽禁的五年,好像有人从高墙外朝里面扔东西,梦里的他冷眼看着,被扔进来的东西滚到他脚边,倏然,他一顿,垂眸看着那锭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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