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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秋池似乎没意料到沈宴会这么早回来,按着以往的时间她还得晚半个时辰才会归家。
且那一牛车拉着的东西属实让他惊讶。
家中的开销一直是他在维持,捉襟见肘的日子他最是清楚。
前两日赌坊的人还来催债,虽说沈宴似乎性子变了些,但……
徐秋池下意识握紧了林若烟的手,脊背绷得僵直。
还是林若烟拍了拍才让他回神。
待二人走至院门口时,牛车上的东西已经卸了大半。
回过来神,徐秋池立马收拾起牛车上还剩的零散物品,一旁的林若烟上前帮忙。
东西虽多,但四个人搬运不一会就收拾好了。
沈宴付了拉车师傅运费,将其送出了门,剩下屋里二人面面相觑。
“秋池,没事的。
我看沈娘子这样子确实和以往不太一样,看这满屋子的东西,你也算熬出头了,不至于活不下去的。”
林若烟眉目柔和,抬手理了理徐秋池额前的碎发,嘴角带着暖人心怀的笑意。
如沐春风,恰似深谷幽兰,清透但却温润亲和。
他动作轻柔,但抬手间衣袖下滑,嫩白如藕莲的手腕上却是青紫交加的狰狞伤口。
残忍而刺目
林若烟急忙将衣袖扯起遮住,但还是被徐秋池瞧见了。
“那畜生又对你动手了?都伤成这样了,若烟哥,你为什么不和我说,要不是我发现你就打算这么一直瞒着嘛!”
徐秋池急忙拉着他坐下,又跑去里屋找来了药膏帮其涂上。
手腕上的伤口分布不一,淤青颜色有深有浅,明显是旧伤又添新伤。
林若烟却像个没事人一样,出口就是安抚:“没事的秋池,我都习惯了,她这次发了脾气这段时间就不会再动手了,这伤用不了多久就会好的。”
“我有困难你都会接济我,你有难处却瞒着我……”
徐秋池眼眶含着水汽,氤氲着凝成水珠滴落在衣摆上。
沈宴虽然需要徐秋池养活,但是家中没有赋税和徭役,虽然日子艰苦无趣,但他靠着帮村里人洗衣,偶尔上山帮陈大夫采药,日子倒还过得去。
但林若烟不同,他有一手好针线活,却摊上了一个酗酒家暴的妻主。
一个月里他总是会添上几次伤,他不仅要去绣坊服徭役,还得额外刺绣卖钱。
可即便是这样,在徐秋池有困难时,林若烟也会接济他。
因着陈大夫的便利,徐秋池想要一些膏药会容易许多,每过一段时间,他便会送些膏药给林若烟,但那些药总是用的很快。
这次因为这赌坊的事让他分了心,如若不是云烟哥担心他出事来看看他,估计他都发现不了若烟哥的难处。
可以说他们几乎是看着彼此的苦难成长的,在他心里,林若烟无异于他的兄长。
“我并非有心瞒你。
只是,我知你亦有难处,不是什么大事何必再给你添乱。”
林若烟嘴角始终含着笑意,言语温婉。
“好了,多大的人了还哭鼻子。
我看沈娘子现在挺好的,你也别胡思乱想,抱怨太多反而坏了运气,以后会好过的。”
他刚说完。
忽而,便感受到了一道视线从身后传来。
他偏过头,就见沈宴静立在门槛外,也不知待了多久。
林若烟敛下眼眸,抽回手腕将衣袖整理好拉着徐秋池站了起来。
才过去一下午,徐秋池还是有些扭捏羞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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