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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人生得富态,但眉眼雍容矜持,双眉因常年紧蹙,颇有些不近人情的刻薄。
谢蘅立刻过去见礼,口称母亲。
袁夫人容色淡淡的,也不看他。
手上使劲儿,咔嚓一声,剪断了花茎,递向了身后。
她这才接过侍婢递来的手帕,慢条斯理地拭了拭手,说,“还晓得回来?”
谢蘅强打起精神:“母亲传召孩儿,孩儿就是刀山火海也得蹚回来的。”
袁夫人一哂:“可别,母亲生病,你这个当儿子的不在身前侍奉,反倒日日外出胡闹。
你这句漂亮话我可担待不起。”
谢蘅觉得冤枉。
他杵在她面前不是,出去也不是。
难不成他还会变戏法吗?随她叫随到的?
多年相处,已令谢蘅晓得,不论如何都不能忤逆她的,只能认错。
袁夫人上了远处的小亭,款款坐下来,谢蘅从侍婢手里接过茶递她面前。
袁夫人一双眼紧紧地攫住了他:“你年纪也不小了,爱慕风月也是人之常情。
但整日在外面厮混想什么话呢?”
谢蘅那一颗直往下沉的心,此时终于哐当触地,摔了个稀巴烂,他强作不知,顺她心意道:“母亲教训得极是。”
袁夫人抿了一口茶,“我问你。
你那个市井中的红粉知己到底是怎么回事?”
谢蘅汗湿脊背,故作不解:“红粉知己?哪来的红粉知己?”
袁夫人搁了茶杯,微微直身,盯紧了他,“谢蘅,你知我平日里为何厌你?因你与你那死得早,死得好的爹最相像!”
“一样的装模作样,还以为能瞒天过海,看着就叫人讨厌!”
“若不是芳之告诉我,我还真被你瞒到鼓里去了!”
谢蘅心中一凛:果然是王道容在背后捣鬼!
“母亲恕罪。”
谢蘅皱了皱眉,忙说,“蘅实在不知母亲所指的是谁——”
说到这里,他略顿了顿,像是思索,“难道母亲指的是——”
袁夫人:“是谁?”
谢蘅抬起头,笑道:“这当真是误会了。
母亲可还记得蘅有一日路遇行鬼?”
袁夫人拢了拢眉尖。
谢蘅说:“那日我幸得一个女子收留,才捡回一条性命。
恐怕芳之所说的正是她吧——”
说到这里,又把之前种种添油加醋复述了一遍。
袁夫人:“这么说是她救你性命?”
谢蘅:“救命之恩无以为报,那女子虽出生寒庶,却品格高尚,不图回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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