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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后的第三日是王书仪回门。
因着三太太要与四太太交接账目,回门宴便由二房自个儿办。
谢云初掐着不早不晚的点儿进了宁和堂,窦可灵操持宴席,她跟许时薇陪坐在姜氏身边,以王书仪的性子,早该回来了,结果宴席准备妥当,谢云初都坐麻了,也不见王书仪的身影。
姜氏放不下心,遣人去前院问,人刚跨出门槛,就听见外头守门婆子的惊喜声,“小姑奶奶回来了。”
少顷,便见穿着大红粉地鸳鸯对襟褙子的王书仪,迫不及待绕过门槛径直往姜氏怀里扑来,
“娘,女儿想您了。”
带着哭腔。
姜氏当她受了委屈,连忙将她从怀里拉出来,“这是怎么了?是你夫君待你不好,还是你婆母为难你了?”
王书仪换了妇人髻,小脸哭得稀里哗啦,哽咽道,“没有,女儿就是不大适应勋阳侯府,心里惦记着娘。”
姜氏松了一口气,旋即白了女儿一眼,“刚嫁出去都是这样的,日子过着过着就顺当了。
我问你,你夫君待你如何?”
王书仪红着脸点了下头。
姜氏满意了,又轻轻将女儿往怀里一拉,低声问,“同房可顺利?”
王书仪往下方坐着的两位嫂嫂瞥了一眼,闹了个大红脸,“娘问这些作甚?”
姜氏见她嚷嚷出来给气死了,“这不是担心你嘛?夫妻敦伦也是”
对着两个媳妇,姜氏也说不出出格的话,她正了正脸色,“罢了,随你去。”
又问,“你婆婆可给你立规矩了?”
王书仪这回小脸垮起,“规矩倒是没立,成婚当日,皇后娘娘下旨,封我夫君为世子,我婆母说,我就是勋阳侯府的世子夫人,这个家给我做主。”
姜氏露出笑容,“你这婆母倒还算敞亮。”
“不是这样的娘”
王书仪要哭了,“次日敬茶,婆母便当众将管家权交给我,说以后也不必日日晨昏定省,她好不容易多年媳妇熬成婆,该是享清福的时候,往后勋阳侯府那一家子的事就该女儿操持。”
姜氏脸色慢慢从疑惑到震惊,再到愤怒,
“你才多大,嫁去不过几日,她便撂担子不干了,都交给你?”
姜氏话音一落,许时薇与谢云初悄悄对了个眼色。
谢云初慢慢喝着茶,回想她敬茶那一日,那姜氏与勋阳侯夫人的话可不就是如出一辙么?
怎么到了自个儿的女儿,就舍不得了?
王书仪这下是真的哭了,“可不是嘛,我还没适应侯府的日子,府上管事也不认识,哪个愿意听我调派,就拿今日来说,女儿本来可以早早回府,生生被家务拖到现在,待会吃了饭还不能久留,得回去看账目呢。”
姜氏眼底闪过一丝恼怒,“不行,你今夜留宿娘家,我看那侯夫人有何话可说?”
王书仪摇着头,颓丧道,“娘,算了吧,日子终究是女儿过,您给女儿撑得了一
时,撑不了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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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氏看着天真烂漫的女儿说出这样的话,忍不住心头发酸,“好孩子”
正抹着泪,余光瞥见许时薇与谢云初交头接耳,谢云初倒没说话,许时薇却在喋喋不休,姜氏脸色立即拉下来,“你们俩在聊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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