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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罗只用一句话,就将刚才那番讨价还价定了案。
那罗虽然擅长算计,却不知道对方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然而他知道一个道理——对方说得越好听,越不能相信。
“你看出他们有什么意图吗?”
阿克塞问道。
“看不出,不过我明白‘一山不容二虎’这个道理。”
那罗信心十足地说道。
阿克塞问道:“一山不容二虎?以前我们和赤月侗、白衣寨不也相安无事?而且岂不是有三只老虎?”
“我们、赤月侗、白衣寨都只有两、三千人,彼此离得又远,当然能相安无事。
不过就算如此,三座寨子仍经常起冲突,甚至连赤月侗和白衣寨之间也不太平,明着和睦,暗地里斗得厉害。
现在汉人要进来,一下子就是百来万人南下,我们要自保,至少要聚拢同样数量的人,这样两边都有百来万人,相隔又不到千里,不打得天昏地暗才怪。”
那罗简单解释道。
“那个做官的不是说时间紧迫,最多五、六年大劫就要到了,不想和我们纠缠不休吗?”
阿克塞问道,他觉得最可信的就是这句话。
“所以我才这么肯定汉人会对我们下手。
他们想进入南疆,绝对不会允许像我们这样的大寨子存在,因为我们能够召集起其他苗人和他们对干,而且没有我们,苗人就算比汉人多十倍、百倍也只是一盘散沙。”
那罗猜透朝廷的打算。
“你的意思是,白衣寨、赤月侗完蛋后就轮到我们了?”
阿克塞皱起眉头,感到很棘手,问道:“难道要留着白衣寨和赤月侗?”
“白衣寨、赤月侗一直在我们龙王寨之上,这两家虽有争斗,可一旦有大事发生,总会一致对外。
有他们在,我们龙王寨永远出不了头,现在能够借汉人的手解决这两个心腹大患,还用不着担心折损人手,这样的机会为什么要放过?”
那罗和阿克塞是同一个想法。
“那你说怎么办?”
阿克塞干脆不动脑子了。
“那个小女人和她的男人不是想逃吗?我们向汉人报信,汉人肯定会动手,然后我们在他们动手之前将消息透露给赤月侗,这样一来,赤月侗虽然提前得到消息,却没足够的时间准备,只能和汉人死拼,最好还能干掉汉人几个高手,到时两边就结下深仇,而且赤月侗想逃都逃不了,只能和汉人硬拼。
而我们明着和两边都连手,暗中将他们的消息传给对方,让两边好好斗上一斗。
赤月侗和白衣寨加起来有五千多人,还有很多寨子跟着他们,应该可以让汉人吃个不大不小的亏,更重要的是可以拖延时间。
只要拖个一、两年,汉人没时间了,就会真心和我们合作。”
那罗有着自己的算计,他也打算和朝廷连手,不过不是现在。
昌化城内,一座独院中,张云柯独坐在庭院里,正在感悟他的道。
到了道君境界,修练就不再是枯燥的打坐,更多的是对道的领悟,而悟道的方式因人而异,有人喜欢在定中悟道,有人能够在争斗中悟道。
张云柯则是在红尘中悟道,此刻人站在院中,心却在城里,观察那些平民百姓的一言一行。
一举一动,感受他们的悲欢离合。
突然张云柯停下悟道,抬头看去,只见一只小小的萤火虫正朝这边飞来,那绝对不是普通的萤火虫,因为张云柯身为道君,身上无时无刻不断散发着恐怖的气息,一般的虫豸根本不敢靠近百丈之内。
不过张云柯并不在意,以他的实力,根本没有人能够偷袭他,更何况他并没感觉到威胁。
萤火虫一直飞到张云柯面前,突然凭空化出一行文字,字迹丑陋,不过里面的内容却让张云柯心头一震,他思索一会儿,最后觉得此事不是他所能定夺,还是让那位征讨使常怀德决定。
半个时辰后,衙门内。
常怀德神情凝重地问道:“赤月侗的想逃?这个消息可靠吗?”
张云柯闻言,觉得很不舒服:这个凡夫俗子居然敢质疑自己!
难道这家伙真的以为朝廷很了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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