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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太医按了按俞书礼的脉,问。
俞书礼点点头。
杨太医看着俞书礼,闷闷地“嗯”
了一声,道:“还好丞相大人捞的快,再晚些,肺部积水多了,对你往后身体也有影响。”
俞书礼张了张嘴,似乎有些没听清他说了什么。
俞华信倒是老实点头,感慨道:“这次确实是……魏丞相是我们季安的救命恩人。”
俞书礼眨了眨眼,问:“魏丞相……是谁?”
俞华信一脸心疼:“我的儿,那魏延不是你死对头吗?连他都忘了?”
魏延……
俞书礼记忆中,他们不是……好友么?何时变成了死对头?而且他怎么都做到丞相了?他不是还在准备殿试吗?
他有些摸不清状况,干脆摇了摇头:“我不记得。”
知道是魏延救了自己,联想到他病弱的身体,俞书礼的脸上有些紧张:“魏延没事吧?”
见他态度诚恳,杨太医板着的脸松了些:“魏丞相也醒过来了,只是尚在发热,能不能躲过这一劫,就看命了。”
俞书礼有些愧疚,抿了抿唇:“他……”
他慢慢从床上爬起来:“我去看看他。”
俞华信一把按住他,心肝儿肉地哄他回去:“爹帮你去瞧瞧,你安心养养,别急着走动,过会儿还要喝药呢。”
俞书礼有些无奈:“爹,我只是落水,又没病。”
他还想往外走,被杨太医劝住:“现在魏丞相还没脱离危险,小将军还是先顾好自己,这样老臣就能把更多心思花在那边了。”
俞书礼本来还想让杨太医帮自己看看脑子,找找失忆的原因,听他这样一说,倒是愧疚非常,只能闭口不谈,然后亲自送了杨太医离开。
打发完父亲去看魏延,俞书礼一个人坐在床边,摸了摸那身扔在一边湿透了的甲胄。
现在……究竟是什么年代了?
他究竟忘记了多少事情?
*
俞华信见儿子差不多好了,也不好在宫里逗留,只好回去了。
而皇帝知晓了俞书礼和魏延落水的事情,倒是破例把两人留了下来养病。
等了两日,熬到后半夜,俞书礼把伺候的宫女和太监都屏退了。
他从床上摸起来,胸中还是不舒服地咳嗽了几声。
他换好衣服,轻巧地翻出窗户,避开了巡守的侍卫,往早就打听好的魏延的房间而去。
窗户发出一阵轻微的声响,过了一会儿,窗外发出一阵细微的猫叫。
守夜的侍卫打着哈欠,压根没有往窗户这边看。
俞书礼迎着月色翻进屋内,却因为胸腔一阵发痒,忍不住低低咳嗽了一声。
他额角都是冷汗,下意识去看床上,却看到床上的人睁着一双眸子,正迎着月光看向他。
月光下,魏延的脸色愈加惨白。
俞书礼记忆中的魏延,还没有这样瘦。
他走近了些,梗了梗脖子,对上魏延的视线,有些担忧地低声问:“还好么?”
魏延的目光就定在他身上,一双深邃的眸子动了动,纤长的眼睫颤了颤,然后才缓缓“嗯”
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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