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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大楼冷清安静,格子间一块一块接连熄灭了灯,一间间办公室屋门紧闭。
夜晚灯光照在栏杆扶手上,旋转楼梯泛着冰冷暗光。
顾偕经过转角,只见茶水间半封闭的阳台上的两道背影,蓦然停住了脚步。
——那是朱砂……和她的属下温时良。
金融从业者就像行走的金币,浑身上下永远光鲜亮丽。
定制的西装裤腿要精确到脚背上几寸,不同的袖口搭配特殊花纹的领带,根据个人体香来定制的昂贵的古龙香水,甚至连男人会去修眉和保养指甲。
温时良的父亲是金融街的银行家,他从小耳濡目染,已经将“金钱混蛋”
的外表修炼得炉火纯青。
再加上先天外形好,身形挺拔修长,五官英俊立体。
时刻保持精致优雅的绅士形象让他在公司深受欢迎,只是他天生傲气,对所有人都冷漠疏离,这才没能打败张霖成为去年深蓝最佳人气奖得主,反而获得了“逼王”
的荣誉称号。
顾偕眼底暗了暗。
那两人背对着他,面朝初降的夜幕与城市灯火。
朱砂手中夹着烟,吸一口就把点着烟那只手伸远。
温时良捧着ipad给她看,手指在屏幕上指指点点,每说几句话就抬头看一眼她的反应。
两人站得不是很近,也没有什么亲密动作,可是看起来……就是让人非常地不顺眼。
“我懂你的意思,但这样做提取到的alpha不一定是纯的”
。
“走到这一步,我们就不能再求纯alpha了,只要能规避大盘因素,尽可能剔掉beta,我们就能争取到合并拆分的时间,”
温时良顿了顿,“这期间市场动荡多久我们不清楚,如果做股指期货可能提前锁定一批收益。
量化股票池,放空期货交易,用这个对冲掉期货风险,然后力求alpha。”
朱砂吐个了眼圈,抬头望着远方夜景,沉吟不语。
树懒基金烂摊子接下了,这个锅也背下来了,但后续操作该如何做?金融衍生品是把腐烂水果切成水果拼盘卖出高价了。
即使把五十个拼盘里最名贵的果片挑出来,精简成五个果盘,无论如何也卖不出水果的价格。
温时良确实在想办法了,只是还不够好。
而温时良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不再多谈对冲策略,收起了ipad,遥望远方夜色,蓦然道:“菜翔在法院颇有人脉,张霖也拿到了吴景略的报税单,赵一淳本来就不值一提,今天不是尹铎的第一次袭击,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朱砂附和道:“是啊。”
她望着远方迷离的夜色,眯起了眼,夜灯昏黄幽暗,侧脸在烟雾缭绕中模糊成柔和的轮廓。
“但我们总能有惊无险地躲过去,说到底最危险的还是树懒。”
如果不尽快平息不良股带来的影响,让大盘持续恐慌波动下去,他们对冲掉的beta风险会波及到其他投资组合的收益,到时候多少个老亨利都救不了他们。
温时良转头注视着她,微微一笑,眼底在夜色中熠熠发光:“其实您知道应该怎么做,不是吗?”
朱砂掐了烟,无奈地摇了摇头。
是啊,她知道。
她一直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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