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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椅上的男人大约四五十岁的模样,脸容平平,没有什么特色,唯一惹人注目的便是他的眼睛,他的眼睛比之青衣长老的眼睛还要毒辣危险得多,一眼望去就如毒蛇缠身般让人浑身不舒服。
他的头发略有些花白,身材看上去倒极是健朗,一身黑色绣着红色赤练蛇的邪魅衣物包裹着他那矫健的身躯,坐在血椅上格外强势。
青衣长老跪在他脚下恭声道:“恭迎老宫主驾临。”
下面的孩子们亦脆声木然开口:“恭迎老宫主驾临。”
被称为老宫主的男人满意地看了一圈,淡声道:“都起来吧。”
青衣长老站起,看向下面,“以后老宫主的话你们也要一律照办,唯命是从。”
孩子们一片应是,动作僵硬地站起来。
长老回身恭敬地看向血椅上的男人。
男人淡笑着看着他,道:“这趟辛苦幽沧了,幽沧如今是赤练宫的唯一长老,以后还要多担待些。
这些孩子想必你已经安排好了吧?先不急着用,他们什么都不会,先调*教一段时间再送过去不迟。”
名唤幽沧的长老低头答应,再抬头血椅上已经没了影子,他也没有一丝惊讶,转头看向六个绿衣女子,“带他们下去按我之前吩咐的办,给他们发牌子和衣服安排住处。”
绿衣女子面无表情地应了,各自领着一队孩子出了大殿,幽沧长老站在大殿上首看着他们离去。
直到躺在分给自己的床上已经是午夜时分,在这死寂没有一丝人气的夜里,西河抱紧自己的膝盖坐在床脚,透过窗户望着似乎离自己很近的月亮,握紧那块长命锁。
她现在方才知道这里除了这些新来的近千个傀儡孩子,原本里面的人也都是傀儡死士,偌大的赤练宫竟然只有幽沧长老与宫主是正常的,这样一个堪比地狱鬼渊的地方令她无法入睡,况且被带出泠苍后她也再不能安心睡觉,精神紧绷到了极点,也是这一点,让她发现自己对凉安凉介的依赖,抚摸着精致的长命锁,西河的眼中划过一抹想念,习惯是一个多么可怕的东西,习惯了他们在自己身旁陪着睡觉,如今自己一个人倒也真的睡不着了。
赤练宫的夜晚十分安静,安静到没有虫鸣,没有人声,没有一切的声响,这片世界似乎被真空隔绝开来,透着不祥与压抑。
所有人都是傀儡也有一些好处,只要西河不出现在幽沧长老和宫主的面前很大程度来说她是自由而安全的,她能够避开这些不能思考的人形机器,做自己想做的事,当然一定程度上还是要小心的,毕竟幽沧长老和那宫主的武功深不可测凭她没有一点武功底子的状况来说是必死无疑的。
傀儡虽然不能思考可也是有固定命令的,一旦靠近或者逃跑是会立刻被捉拿起来交上去的,那么也是死路一条,所以为今之计只有老实地待在这里了。
想起晚上见过的老宫主,西河眉头不解地皱起,赤练宫闻名天下,自她四岁就曾在茶楼听过它的传闻,当时据说赤练宫刚刚更换了宫主,新宫主是年仅十二岁的少年,而且这些年来魔头暮千夜的名声也越来越响,她听说过前任宫主暮四海,但暮四海自五年前就销声匿迹了,外人甚至以为暮千夜杀了暮四海夺了宫主之位,今天见到的男人分明就是暮四海,西河不由疑惑了,那么宫主暮千夜在哪里?
为什么没有露面?
而且这个赤练宫里处处充满了不对劲,她活这么多年从未见过哪个邪教魔宫如它这般,全宫上下养着一堆活死人不说,行事更是透着诡异。
他们竟然将女子拉去训练,而男孩子则是打扫这类的活计,虽然也有可能是他们传下来的就是女子毒术之类的秘密武功传承,但还有一批女孩被送去后院养起来令人着实想不明白,而且除了他们今天刚来的这批孩子,这赤练宫原来的人里除了先前幽沧长老使唤的六名绿衣女子竟再不见一个女人,一路行来都是男人的诡异景象令西河纳闷,按说一个男人为主的教派自然更多的应该是女人,而且这里不是女尊国,仍然是男尊女卑,没有道理这里的男人很多而且做了女人的活。
想不明白西河只好先压在心底,这里到处都是傀儡她根本无法从他们口中获得一丝信息,只能靠自己以后去慢慢观察了,目前唯一令她安心的就是她成功混在了男孩队伍中隐藏了性别,不论怎么看西河都觉得自己的选择是对的,赤练宫里的女孩实在不正常。
男女分开后西河这队男孩便被发了衣服牌子领到了住处,男孩们统一是亚麻色的布衫,牌子上是一串号码,应该就是以后各自的代号,住所分配的倒还好,四个人一间,西河与男孩一直紧挨在一起便顺利分在了一间,另外两个傀儡自然不用担心被发现异常。
男孩此刻正睡在她身边,一双小手紧紧拉住西河的左手,睡得十分不安稳,显然这个小孩子也是被影响了的。
西河轻轻拍了拍他的身体,男孩依然没有松开她的手,西河叹了口气给他掖了掖被子,任他拉着自己,兀自坐在那里对着月亮出神。
黑夜中,充满了诡异与阴森的宫殿里,西河一夜独坐至天亮,心里一直无法放松使得她能够坚持几天不睡,来防范一切未知的危险。
一大早天刚亮就有一个灰衣男傀儡进来敲门,西河给男孩穿好了衣服忙带着他跟着另两个傀儡出去,傀儡之间很多时候有什么特殊的信息指令,他们只好紧紧跟着他们才能避免出错被发现。
很快的来到一个大院里,正中站着的正是幽沧长老,此刻院中已经站满了新来的男孩,幽沧长老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些仅到他胸前高的孩子,目光落在西河身上时顿了一顿,他来到西河身前,西河心内一惊面上仍是一副呆滞无神的表情,双眼一眨不眨。
幽沧长老看了她脸上的面具一眼,随即伸手摘了下去,看到里面的脸容时一愣,又将面具重新戴回了西河脸上,他皱着眉头打量了西河几眼,嘴里嘀咕道:“那蠢货从哪掳来这么丑的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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