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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堂上放着方云惠的生前照片,眉眼慈祥温和带笑。
她与方云惠接触不多,除了与方云惠沟通方泽曜学习上的事,很少与方云惠聊其他的事,她一直认为方云惠是个寡言少语的母亲。
她曾对时衍说方云惠是个很爱孩子的打工人,可就是这样一个看似善良温和的好人,是当年的护士之一。
一边在父母家做保姆,一边雇她做儿子的家教老师,方云惠不可能看不出她和雇主夏流萤长得相像。
方云惠不可能是无辜的人。
夏意浓深呼吸着向旁边看去,是几个与方泽曜同龄的男生女生,孟见鲸站在最里侧角落里。
孟见鲸看到夏意浓和晋聿,满目意外,快步走向他们。
夏意浓也很意外孟见鲸竟来死者亲属这边,做了个稍等的手势,孟见鲸停步,对夏意浓身侧的晋聿小心翼翼点头,夏意浓走向方泽曜。
“方泽曜,”
夏意浓蹲过去,轻声问,“你今天吃过饭了吗?”
方泽曜折纸动作稍停,但没抬头:“不记得。”
夏意浓看向晋聿,晋聿对罗泉摆手。
罗泉出去给方泽曜买饭。
“老家的人来过吗?”
夏意浓问:“还有亲人吗?”
“没有,”
方泽曜低着头说,“我没见过除我妈以外的亲人。”
夏意浓目露怜悯。
孤儿。
方泽曜以后在这世上要成为没有亲人的孤儿了。
方泽曜停顿许久抬头,大约两个晚上都没有睡过,红肿的眼睛里都是红血丝:“秦意浓,我高考那两天,你还会接送我吗?”
夏意浓鼻子发酸,点头:“会,我答应过你。”
方泽曜低下头去,眼泪掉落到黄纸上,在黄纸上晕出大片的深迹。
“秦意浓,”
方泽曜擦着眼泪说,“我妈是保姆,我在电话里骗了你,我妈是你家的保姆。”
那位教授的妻子来过,秦意浓和那位女士长得很像,而他们是方云惠的雇主。
方云惠和他说过很多谎话,教他在学校说的谎话,教他不许多和秦意浓多聊家里的事,他也已经从他们的言谈中猜出发生什么事。
他抬眼,红着的眼睛扑簌簌地掉下眼泪:“秦意浓,你恨我妈,你别恨我,行吗?”
夏意浓迎上方泽曜的目光,她眼睛也发红:“不会,我不会恨你,你是无辜的。”
方泽曜手放在身侧握紧,又松开,拿起黄纸继续折着:“你想问我什么,问吧。”
夏意浓轻声问:“你知道你父亲是谁吗?”
“不知道。
问过,她不说,再没问过。”
“最近有什么人联系过你吗?你为什么每次都是从龙景国际的门回家?”
“她不喜欢我在学校惹事,她特意说过不要把不三不四的流氓混混带到家里,让我从龙景国际的门走,这些年都是……我知道她谎话连篇,”
方泽曜说到这里,哭腔颤抖,“所以我在她面前很叛逆。”
夏意浓伸手轻拍方泽曜肩膀:“不怪你,别自责。”
方泽曜低头哭,肩膀颤得厉害,他此时很想要一个拥抱,他请求:“秦意浓,你可以抱抱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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