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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吉祥回到筒子楼的时候,将楼道中的东西挨个碰了一遍。
拉杂刺耳的声音侵入深夜,惊醒了早睡的邻舍。
灯光次第而亮,挨个门里问候祖宗,若宋家的祖先泉下有知,不免也会感动涕零,走了这许多年,竟仍被人如此惦念。
大头这晚也睡得不佳,甚至起了重新浪迹天涯的心思。
晚归的主人双眼空寂,久坐沙发,泥塑一般,连它的骂声都置若罔闻。
被天狗吃了一遍的月亮露出二皮脸,如今明晃晃的挂于天际,没事人一般的散漫,度了清辉过来,罩着三魂丢了七魄的人。
现在还是问题吗?这句话塞满了宋吉祥的脑子。
回想当时,方元甫一脱口,宋吉祥便要摇头。
可摇过了又反悔,舌头打了十八个结,愣是没支吾出一语,最后长腿一迈宋吉祥竟然抱头逃了,身形如疾风,速度快的看门的老许只看到了一个掠影,只有稀疏走形的头发记录了那阵骤然刮过的劲风。
到底是不是问题呢?宋吉祥终于换了姿势,他仰倒在沙发上,试图捋清事情脉络,做出一个明确的决断。
可他现在脑子里装满了黄色废料,做不了这么高深的分析。
柔软的头发,低垂的鸦羽,霞色的耳尖,水润的双唇......
想到这里,宋吉祥曲起一臂压在目上,低低的“草”
了一声。
这是宋吉祥的初吻。
他在街头混了五六年,喜欢过的姑娘没有50也有30,可他向来只是嘴贱,人前媳妇老婆的叫着,人后却从不撩拨纠缠。
如此做派与自尊自爱刮不上半点关系,往好了说是宋吉祥对待感情不随便不迁就,往坏了说便是自私作祟,不想承担那份天长地久的责任。
也曾遇到过喜欢他的,毕竟宋吉祥还有一张脸能看。
可是每每姑娘漏了心思,他便犯怵,一准儿从逛街约会想到结婚生娃,又从育儿难题想到亲子关系,继而为儿买房买车、含饴弄孙,最后老迈病体终化一座孤坟。
打一个哆嗦,宋吉祥次次做了缩头乌龟。
期间一个姐们儿豪放,对宋吉祥的身体甚为垂涎,追不到便灌醉了扔在床上,扯了衣服直接全lei打。
豪放姐马都骑上了,哪里料到宋吉祥关键时刻竟掀开了眼皮子......四目相接,尴了个大尬。
但豪放姐从不吃素,霸王拉弓,箭在弦上,却未能发射成功。
宋吉祥跳过所有婚恋过程,直接看到了自己的孤坟,因而即便深醉,也牟足了劲儿掀翻了身上人,捂着裆跳下床去。
自那之后,宋吉祥便对豪放派有了忌惮,见之便想捂裆。
在某种意义上,方元与豪放姐并无本质不同,皆是枉顾了宋吉祥的意愿,单方面起了歹意。
可对于后者宋吉祥除了当时慌,事后还厌;但之于方元,有慌却无厌,还多少掺杂了情不自禁与心驰摇曳。
哎!
宋城南一声长叹,摇晃着大头哀嚎:“怎么办,这到底是不是问题?大头你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办?”
大头:我到底应不应该去流浪?这是个问题。
事后三天,方元在校外看到蹲在长椅上的宋吉祥。
“考虑好了?”
方元单手插兜,阳光下反着光的金丝镜框将其称有些得不近人情。
“唔。”
宋吉祥瞄了一眼方元,红着耳根调转视线。
方元挑眉:“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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