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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礼部司负责教授的大礼都已经学完了,居上现在就像完成了课业,只等放旬假的学生,无所事事,满心欢喜。
闲着也是闲着,离诞节还有几日,便想回去看看。
到了前院,发现家令正裹着毡毯,坐在炭盆前喝茶,见她来了忙站起身,“外面冷得厉害,娘子怎么出门了?”
居上笑了笑,“我想回去一趟,殿下不曾吩咐过,不让我出门吧?”
家令摆手不迭,“哪能呢,娘子来去自由,臣这就让人给娘子备车,殿下那里只需回禀一声就行了。”
这就好,居上安然等着门外套好马车,行辕的车辇到了冬日布置得格外精巧,车内供着暖炉,四面拿厚毛毡围着,顶上还有香球悬挂,不论车舆怎么摇动,那香球里香烟袅袅不断,诗人笔下的宝马香车,就是如此了。
一路穿坊过院到了待贤坊,从马车上下来,清扫过的路面又积了薄薄一层雪,踩上去咯吱作响。
门上仆妇呼出一口热气,简直像烧开的铜茶吊。
朝外一张望,忽然看见她,忙“哎哟”
了声,“小娘子怎么回来了!”
居上脚步轻快迈进门槛,穿过前院进温室,她知道每年下雪天气,家里女眷都爱聚在那里取暖。
果然一上回廊,就看见居幽捧着手炉过来,见了她忙唤一声阿姐,向内大声传话:“我长姐回来了!”
屋里的人很快把人迎进去,杨夫人道:“下着雪呢,怎么跑回来了?”
这不是惦记着居安的亲事嘛!
居上搀着阿娘坐下,转头看居安,那个不着四六的孩子永远有她朴实的稚气,拿铜条在炭盆里扒拉了半天,扒出烤得黑乎乎的茨菇,问:“阿姐肚子饿吗?”
关于饿不饿,是她们姐妹之间永恒的话题。
居上的胃口,从来没有饱得装不下一说。
尤其这种简单的东西,吃的不是滋味,是一种野趣。
于是立刻找了张胡床坐下,忍住指尖骤烫,就算燎得牙疼,也要艰难地啃上一口。
她的忽然回来,让话题暂时中断了,很快便又言归正传,顾夫人说:“单论家世,倒还不错。”
居上偏头和边上的二嫂打听,韦氏“喏”
了声,“中都侯家第六子,门第倒也相当。”
可居安不太高兴,鼓着腮帮子道:“我跟阿娘去中书令家赴宴,见过那人,长得贼眉鼠眼,不好看。”
关于好不好看,这是很重要的大事,关乎以后会不会相看两相厌。
杨夫人说:“倒是有个好看的,卫尉卿家的公子。
那日人还登门了呢,你觉得如何?”
一直默默旁听的刘氏闻言,迟疑地看了杨夫人一眼,“依女君之见呢?”
杨夫人自有她的权衡,缓声道:“人是长得不错,但是个庶出,我心里不大称意。
人家府上不像咱们家,不论嫡庶一视同仁,我同卫尉卿的夫人年轻时打过交道,反正不好相与,玉龟还小,犯不着去趟那浑水,还不如在家多留几年,不愁没有好姻缘。”
刘氏方松了口气,赧然道:“不瞒女君说,这门亲事我也觉得不好。
虽说三娘不像长姐和二姐,但阿郎与女君疼爱,且人总想往高处攀,未必咱们是庶出,就该许个庶子。”
杨夫人道:“庶子也不妨事,但我派人悄悄打探过,那位小郎君没什么建树,在率府任监门直长。
我想着殊胜既然许了太子,阿妹却许个从七品的小吏,岂不是叫人家笑话,家里只这三个女孩子,还把最小的这个不当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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