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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山雨顺着柳弈的视线方向看去,看到的是工厂正对的街道斜对面有一个卖菜的小地摊,摊主是一位村妇打扮的中年女人,带着一个年纪约莫是在学龄前的小女儿,两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这边瞧。
柳弈伸手拍了拍戚山雨的肩膀,“你等我一会儿。”
说完,他就横穿过马路,径直朝着卖菜的小地摊走了过去。
于是戚山雨也跨下机车,几步追了过去。
“大姐您好。”
柳弈在摊位前蹲了下来,朝那母女俩露出了他眉眼弯弯的招牌笑容。
“我刚才看您和您女儿似乎在盯着那儿看……”
他回身指了指南诚印染厂旧址的白色院墙,“那间工厂,是有什么问题吗?”
中年妇人看到他,脸上先是露出了探究的神色,又条件反射地扭头朝小女儿看了一眼,才将视线移到柳弈脸上,固定了足有两秒之后,又飘到刚从机车上下来的戚山雨身上,然后才迟疑着开口问道:“你们……是警察?”
“嗯。”
柳弈毫无心理负担地用了个模棱两可的含糊说法:“我们是警方的人。”
“哦……”
中年妇人根本没完全听懂这句话里的意思,只是用两只手抓住自己身上脏兮兮湿漉漉的塑料围裙,紧张地搓了两下,目光在路边的机车车身上的警局标识上再三确认了几遍。
“那工厂……”
她小心翼翼地朝着厂房的方向指了指,“那工厂好像空置了好处一段时间了,是……是不是出事了?”
柳弈的笑容依然温和又亲切,“您怎么会这么认为呢?”
“啊……”
中年妇人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小小的惊呼了一声,又警惕地朝四周看了一眼,见零星的过路人谁也没有把注意力集中到她这个小菜摊上,才凑近面前长相俊美的男人一点,压低声音说道:“我知道,你们不能说对吧……是不是杀人了?”
“杀人”
二字被摆摊的中年妇人压得很轻很含糊,但戚山雨和柳弈却在她说出这个词的一瞬间,一同变了脸色。
“大姐,您这是什么意思?”
柳弈收敛住了脸上的笑容,微挑的凤眼盯住卖菜妇人的脸,一字一顿地问道:“为什么你会觉得,里面杀人了?”
“这……哎呀……这个,你让我怎么说呢……”
这位中年妇人,和大多数寻常百姓一样,对“警察”
有着天然的敬畏。
虽然她面前的这两位,一个尽管长得高大帅气,却是嘴上没毛办事不牢的年纪,另一个又俊美得仿佛应该是个走t台拍硬照的模特,实在看不出半点儿当警察的模样,但眼见着他收起笑板起脸,刚才还如沐春风的表情瞬间变得严肃起来时,还是有点儿忐忑。
“其实不是我……”
她回身拍了拍躲到了她后头的自家女儿,“是我家闺女说,那地方闹鬼……”
“闹鬼?”
柳弈重复了一次刚才他听到的词,目光落到那剪了个蘑菇头的小女孩儿身上。
小姑娘被妈妈一拍,立刻更害怕了,又往自家母亲圆胖的膀子后缩了缩,只露出一对圆溜溜的眼睛,怯生生地看着面前两个模样非常好看的陌生人。
“哎,你们看我这嘴笨得!
说话都颠三倒四了!”
摆摊的中年妇人指了指自己,“我家是隔壁那村儿的,就这片厂区后头那城中村,你们知道吧?”
看到戚山雨和柳弈点了头,她就接着说道:“平常我闲着没事,每天早上都在这儿卖一点自家种的菜,已经在这里摆摊摆了快三年了,对这厂子也算是看熟了。”
她说着,又伸手扯了扯自己的围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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