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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问仇
许微周脸上骤升青气,压低语气道:“邢师开什么玩笑?明剑主尚不可力敌,我有什么本事溜着人家转。”
“不是你有没有本事的问题,许别驾,你做了三年大唐的官,脑子还留在昆仑南峰吗?”
邢栀冷冷道。
裴液第一次见邢栀如此不留情面,心想难道仙人台黑绶术士比一州别驾还要官大?他瞥了一眼不语的常致远,用自己可怜的常识思考着这个问题。
“而是这事合该你做,只能伱做。
你是吃俸禄的朝廷命官,此时危难临头,你说没本事就不顶,那么谁有本事来顶?赵刺史?几位参军?常县令?还是军士们?总不能是奉怀三万余百姓吧?”
许微周脸色青气更浓,兼尔更有了些白气,忽然他眼睛一亮:“明剑主!
明剑主如此人物,她可以——”
许微周话说一半已觉不对,停下话头,低头捻着茶杯不语。
邢栀冷冷看他一眼,抖出声笑来:“我倒不知道【昆仑晏日宫】有这份底气,还是你许家人脑袋比别人多长了两个——敢叫剑君唯一的爱徒替你许微周送命。”
这话真正叫许微周有些羞恼起来,之前那些话说便说了,他自知自己本就是来逍遥快活的,若真要谋前途,如此资历用得着来这偏僻之州吗?
在州城寻欢作乐时脊骨早被人戳得不痛不痒了,邢栀说两句倒真没什么,他刚刚的表情只是因为被严峻的局势所压。
但赖以自傲的家世、出身、门派、天赋,这些他向来仗以优越从容视人的东西被如此奚落,倒真的有些令他动气。
但偏偏又无处发泄——自己先说了蠢话,而这些东西在那位明剑主面前,确实就是一摊烂泥。
裴液在一旁看着这位许大人的脸色,想的是,他应该练不成【云天遮目失羽】。
当“剥下一切”
时,这“一切”
越轻越少,才越容易成功,自己当时正在潦倒之境地,怪不得越爷爷说“至少你现在有可能学会它了”
。
但,越爷爷当年剥下的东西,一定比这位许别驾还要多得多吧?
思及此处,裴液抬头看了看天色,心觉已到了老人起床的时辰,自己该说的话也俱已说完,后面的应对自然“肉食者谋之”
便好。
他站起来,向三位大人躬身告辞。
……
去开水房打了盆热水,端着走过庭院时却被梨树下聚集的人数惊到。
只见本县的、州城的文吏们凑在一起低声细语,安静得令裴液有些怀疑走错了地方。
他奇异地看着他们,寻了张眼熟的面孔低声问道:“干什么呢?”
“嘘——”
卫蓁娇媚动人,出生名门,是长安城一朵不可攀折的娇花。婚事在即,她即将嫁与年轻的太子。太子温文尔雅,风度翩翩。无人不道这是一桩好亲事。卫蓁却做了一个的梦原来自己不过是一个话本中的人物,太子另有所爱,娶她别有所求,她的存在只是那二人爱恋的阻拦。最后太子登基,迎娶白月光入宫,卫蓁则成了冷宫废后,早早香消玉殒。话本到这里结束,可梦里一切都在延续。不久王朝更迭,一位少年将军起兵谋逆,攻入皇城,冒天下之大不韪。他入宫的第一件事,便是去杀了皇帝,娶了卫蓁的牌位。从梦里醒来后,卫蓁出屋,望着自家后院那位时常来找阿弟一同练武的俊美少年,微微出神。祁宴出生高贵,意气风发,鲜衣怒马,是全长安城最耀眼的存在。若无意外,他会如他的父辈祖辈一样,一生戎马沙场,保家卫国。直到那一日,他如往常来友人家做客。春日的微风荡漾,竹帘摇晃,玉佩碰撞声响起。少年转首,看到帘下一道亭亭玉立的倩影走出。春光明灭,女郎冷清美艳,一惯是不喜言笑。却在看到他后,唇角露出了一丝甜润的笑意,极致的明媚。十七岁肆意张扬的少年将军,轻轻愣住,平静回以一笑,耳后却涌起一层淡淡的薄红。他心中有一场春风化成的疾风骤雨,为她摇晃。此后无论春日秋时,都将逆流而上追逐她。那一日,他动了春心。祁宴向来做事光明磊落,直到那日,决心谋划得到那个有未婚夫的冷情女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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