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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仙
幽蓝阴暗的空间里,一刀一剑对峙着。
伍在古感觉自己就像豹子遇上毒蛇,明明一爪就能把它撕碎,但却不敢保证能躲过它死前的一咬。
偏偏那毒又是如此剧烈。
他不停试探,两人顷刻间已交换了五六招,刀剑却没有一次交击——事实上,只要交击,裴液就败局已定了。
伍在古正是捉不到他的剑,才不敢舍身进攻。
如果此时伍在古只是感到棘手的话,裴液简直是如履薄冰。
与这样的对手对招,不只是“全神贯注”
可以形容,事实上他精神已绷到了极致,但还是好几次都没有反应过来,全靠本能的反应出剑来逼退敌人。
对方还是太快了。
裴液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因为体力,因为精神,因为全方面的不如敌人,自己不可能一直撑下去,只要一个反应不及,就会身首异处。
相比对方,自己更加急于破局。
伍在古再次出招,这次他尝试的进攻方位是正上方。
但他刚要跃起,裴液忽然暴起,剑光飞雪般杀来,精准地卡在将起未起这个难受的点上。
然而这样的节点对真气盈身之人一如既往地无用,伍在古从容改换姿态,但他依然没有应对这一剑的办法,于是只好再次躲开。
但这次裴液得理不饶人,他成了进攻的一方。
下一剑更快地追上,紧接着是第三剑,第四剑。
体力在飞快消耗,裴液却越攻越猛。
裴液在学习,他感觉自己就要学会这一剑了。
裴液一直都知道,自己仗以逼退伍在古的剑法,其实只是徒具其形。
越爷爷所教的【雪夜飞雁剑式】,自己两年习练,剑术一直在进步,但从未真正学会哪怕一式。
自从产生“自己没学会”
的感觉后,他每次练剑都觉得自己离真正学会越来越近了,但总有“望山跑死马”
之感。
直到今天在毫厘之间起身出剑,逼退那沛莫能御的一刀后,死亡逼近咽喉又一触即走的感觉令他冷汗簌簌,与此同时,自己对这剑法的领悟却在不断跃升,竟有茅塞顿开之感。
他毫不停留地出剑,不断追逐着那一丝灵光,也追逐那一线的生机。
如果能学会这一剑,自己就能真的贯穿对方的咽喉!
这是一场赌局,看自己能更先捕捉到那就在眼前的剑招,还是对方能更早想到对付自己的办法。
两人在地窖中腾挪,随着时间的流逝,形势开始滑向对裴液不利的方向,他不停出剑,那一丝灵光始终捕捉不到,但体力和精神却实实在在地消耗下去了。
伍在古同样敏锐地意识到了裴液越来越慢的出剑,终于,在避开又一剑后,他脚下真气一振,忽然跃上前,猝不及防地劈出一刀,而裴液下一剑衔接不及,只好连忙后跃,躲了开来。
裴液的心沉了下去。
当对方尝试出刀而没有感到足够的威慑时,自己就失去了制衡对方的手段。
如今他只能防不能攻了。
裴液陷入了困局,但伍在古却忽然想到了一举按死面前毒蛇的方法。
伍在古看了眼燃烧的幽蓝火焰,对裴液勾出一个诡异的笑来,他撩起下身的一叠衣摆,提刀就要割下。
裴液心中泛起不详的预感,但还没想明白他要干什么,地窖里忽然响起一声怪异的嘶吼,打断了两人的对峙。
裴液转头看去,见到了令他毕生难忘的一幕。
卫蓁娇媚动人,出生名门,是长安城一朵不可攀折的娇花。婚事在即,她即将嫁与年轻的太子。太子温文尔雅,风度翩翩。无人不道这是一桩好亲事。卫蓁却做了一个的梦原来自己不过是一个话本中的人物,太子另有所爱,娶她别有所求,她的存在只是那二人爱恋的阻拦。最后太子登基,迎娶白月光入宫,卫蓁则成了冷宫废后,早早香消玉殒。话本到这里结束,可梦里一切都在延续。不久王朝更迭,一位少年将军起兵谋逆,攻入皇城,冒天下之大不韪。他入宫的第一件事,便是去杀了皇帝,娶了卫蓁的牌位。从梦里醒来后,卫蓁出屋,望着自家后院那位时常来找阿弟一同练武的俊美少年,微微出神。祁宴出生高贵,意气风发,鲜衣怒马,是全长安城最耀眼的存在。若无意外,他会如他的父辈祖辈一样,一生戎马沙场,保家卫国。直到那一日,他如往常来友人家做客。春日的微风荡漾,竹帘摇晃,玉佩碰撞声响起。少年转首,看到帘下一道亭亭玉立的倩影走出。春光明灭,女郎冷清美艳,一惯是不喜言笑。却在看到他后,唇角露出了一丝甜润的笑意,极致的明媚。十七岁肆意张扬的少年将军,轻轻愣住,平静回以一笑,耳后却涌起一层淡淡的薄红。他心中有一场春风化成的疾风骤雨,为她摇晃。此后无论春日秋时,都将逆流而上追逐她。那一日,他动了春心。祁宴向来做事光明磊落,直到那日,决心谋划得到那个有未婚夫的冷情女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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