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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颗星星又落到了我的手中,在我触手可及的地方。
“……我知道的。”
不知为何,我的声音隐约有些发颤。
“我一直知道。”
顿了顿,我又改口,“我应该知道的。”
从前世开始。
以无数个愚蠢的错误为代价、以我那并不值得多让人惋惜的性命为代价——直到前世临死之前的一夜,才从重重迷雾困障当中确认了那颗真心。
但原来,那颗真心是可以直接被捧到我眼前的,只是我从来没有好好去看过。
“阿慈,怎么了——”
舟微漪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慌张起来。
那带着些微细茧的手抚上我眼角边缘,我才意识到我竟然又——
太不争气了。
在我想象当中,我应该是冷静自持、胸有成竹地看着舟微漪说这番话的。
然后在他说完之后,或感动、或镇定地告诉他,我知道这件事,很感谢你。
无论如何,我都该是游刃有余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眼睫上沾满着浓重而深的水汽,在眨眼的时候,便有那湿漉漉的东西会跟着落下来。
其实我并不如何难过,只是觉得稍微、稍微有一些惋惜。
并不是为了我自己,只是为过去的舟微漪而感到不值得而已。
但偏偏身体的反应好像和情绪无关,几乎完全不受我控制,莫名其妙地,便从那双眼睛里淌出一些水汽来。
我好面子的毛病又犯了,实在觉得丢脸。
原本我还觉得,是受身体体质所累,我以前是很爱哭的,娇气至极,成年后便好了。
可我昨天刚过完了十八岁的生辰,怎么还是这般……没用。
这么想着,我皱着眉,眼泪不知不觉掉得更凶。
舟微漪急得弯身,将额头抵在我的额头上,有些手足无措。
“是哥哥的错,哥哥不应该胡思乱想,说那些混账话。
我也是今天犯了病,才跑到你面前胡言乱语的发疯——阿慈,你不要记在心上,别哭了,哥哥不应该惹哭你,我再也不说了……”
我听着这话,只觉得舟微漪很荒谬,他又没做错什么。
用力一擦眼睛,将他推开了一些,“你不准道歉,也不准说自己做错了,我不想听。”
舟微漪有些不知所措,但立即开口,“好。”
“这种话以后也……”
我说到一半顿了顿,有些不自知地咬了一下唇瓣,觉得难堪。
我总不能说这种话他以后还是要说?倒像是我在向他讨要撒娇一般,于是将这段给咽了下去,换成,“你转过去。”
“……”
舟微漪没动。
卫蓁娇媚动人,出生名门,是长安城一朵不可攀折的娇花。婚事在即,她即将嫁与年轻的太子。太子温文尔雅,风度翩翩。无人不道这是一桩好亲事。卫蓁却做了一个的梦原来自己不过是一个话本中的人物,太子另有所爱,娶她别有所求,她的存在只是那二人爱恋的阻拦。最后太子登基,迎娶白月光入宫,卫蓁则成了冷宫废后,早早香消玉殒。话本到这里结束,可梦里一切都在延续。不久王朝更迭,一位少年将军起兵谋逆,攻入皇城,冒天下之大不韪。他入宫的第一件事,便是去杀了皇帝,娶了卫蓁的牌位。从梦里醒来后,卫蓁出屋,望着自家后院那位时常来找阿弟一同练武的俊美少年,微微出神。祁宴出生高贵,意气风发,鲜衣怒马,是全长安城最耀眼的存在。若无意外,他会如他的父辈祖辈一样,一生戎马沙场,保家卫国。直到那一日,他如往常来友人家做客。春日的微风荡漾,竹帘摇晃,玉佩碰撞声响起。少年转首,看到帘下一道亭亭玉立的倩影走出。春光明灭,女郎冷清美艳,一惯是不喜言笑。却在看到他后,唇角露出了一丝甜润的笑意,极致的明媚。十七岁肆意张扬的少年将军,轻轻愣住,平静回以一笑,耳后却涌起一层淡淡的薄红。他心中有一场春风化成的疾风骤雨,为她摇晃。此后无论春日秋时,都将逆流而上追逐她。那一日,他动了春心。祁宴向来做事光明磊落,直到那日,决心谋划得到那个有未婚夫的冷情女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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