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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记得自己午后毒发失去意识,当时李朝亭还在用胡语向他奏报,溧阳城中混入了卫家细作。
却不知这次又昏睡多久。
“已经过了五更,天快要亮了。”
徐妙宜问他,“你饿不饿,我帮你把药端来。”
“陪我躺会儿。”
卫栩握住那冰凉素手,禁不住拧眉,“昨夜你抱着我?”
徐妙宜没否认,“你很冷,一直在发颤,烧了地龙、放了炭盆也不管事,黎大夫束手无策,让我多陪陪你。”
卫栩顿了顿,“你一向很怕冷。”
“可是我担心你醒不来。”
她说,“你突然昏过去,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卫栩清楚小娘子还有剩下半句话没说,她怕他死了后,自己会被暗中处理掉,没办法再回凉州。
即便如此,他还是一点点撑开她的手,与她指骨交缠,十指紧扣,“我没事。”
徐妙宜轻声道:“为何喝了这么久的药总不见好,北狄人的毒,这么厉害吗?”
卫栩一怔,心中掠过同样疑窦。
诚如她所言,明明已经确认了毒,却始终未见好转,看着将症状压制下去,实则毒素侵蚀心脉的进程越来越快。
旋即,他嗤笑,“比起孙叔,黎志的医术着实不精。”
徐妙宜道:“孙叔年纪大经验多,黎郎中也有黎郎中的长处,不能这样比。”
“他要真有本事,就应该快点让我看见你。”
卫栩压下情绪,埋首在小娘子颈间,“不是想学骑马?我已经让郭恒挑好了,等我恢复目力,就带你去马场。”
随着体温渐渐恢复,郎君吐息炙热,拂在耳后,激起一阵酥麻,徐妙宜躲了躲,提醒道:“别闹。”
卫栩亲了亲她的脸,“陪我再睡会儿。”
好在他当真只是抱着她闭眼休息,徐妙宜陪着躺了许久,直至天光大明,知微过来叩门送药。
徐妙宜侍奉卫栩起身洗漱,让他先用过早饭,才将汤药端来。
汤勺抵到唇边,卫栩却皱了皱眉,“太烫。”
徐妙宜饮了一口,温热适宜刚刚好,想到他近来格外畏寒惧热,温柔开口:“那等凉一凉再喝?”
卫栩不置可否,又道:“你让郭恒进来,我有事交代。”
多半是军中之事,徐妙宜依言照做,等她再进去时,案桌上那只药碗已经空了。
……
又过去五日,终于收到万春谷传回消息。
解毒药方换了一副,卫栩安排黎志回军营。
恰好徐妙宜刚把药煎好,正要给卫栩送去,撞见黎志从主屋出来,仍是一张淡漠平静的脸。
徐妙宜望见他提着行囊,“黎郎中要去哪里?”
“主上命我先回斥候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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