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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院圈养鸡鸭,只用低矮篱笆围了起来。
徐妙宜强撑着身体,手脚并用翻过篱笆,一脚踩空,重重摔落在雪地里。
漫天雪花飘落,脸上冰冷刺骨,全身骨头跟碎了般疼。
她忍不住想哭,连日来的委屈、惊惧一起涌上心头。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凭什么?
她不想所嫁非人,不想被徐家榨干血泪,难道这便是错。
然而还没等她缓上一缓,脚步声就传了过来。
徐妙宜深吸一口气,想爬起来,却没有力气。
脚步声越来越近。
“二楼那寡妇不见了,快去找!”
闻言,徐妙宜浑身发颤,深知被抓回去绝无活路。
不,她不能死,她的命是阿娘给的,怎能就这样轻易死去?
徐妙宜咬牙站起来,身体几度摇晃,一瘸一拐往前走。
鹅毛般的雪花夹杂雪霰子打在脸上,生生地疼,她掐着掌心强迫自己保持清醒,千万不能停下脚步。
许是命不该绝,大雪茫茫中,道旁停着辆青篷马车,无人看守。
徐妙宜拔下发簪藏在手心,含着泪,深一脚浅一脚向那辆马车走去。
不确定车上有没有人,如果没有人,那就最好了。
如果有人,她可以给对方很多很多的钱,又或者,换种方式胁迫对方帮忙。
她从来就不想死,更不想被抓回去当个礼物献给英国公府,被磋磨,被折辱,最后丢掉性命。
她要活着,比徐家所有人都活得更好!
车辕很高,覆着层冰霜,打滑的很,徐妙宜试了两次才爬上去,已经没有力气站起来了,掀开布帘一看,里头坐着个穿翻领胡服的年轻男人。
他五官英武俊朗,鼻梁高挺,眼眸深邃,有点像胡人的长相,但面部线条比胡人要柔和些。
更令人惊讶的是,不同于中原人常见的黑色眼眸,他的眼瞳是琉璃色。
那双琉璃瞳望过来时,不带分毫情感,仿佛她只是个没有生命的物件。
男人居高临下打量她,连一丝探究也没有。
徐妙宜快要冻僵了,胸腔里火焰灼烧般的疼痛越来越厉害,她强忍恐惧,用尽最后一点力气爬进车厢。
“求……咳咳……”
一开口,冷风灌进肺里面,顿时咳个不停,喉咙里血腥气像是要沸腾出来。
她没想到自己的身子会糟糕到这种程度。
外头脚步声听着渐渐近了,徐妙宜唇瓣血色尽失,用力压制咳嗽,柔弱无骨的小手轻轻拽了拽他袍摆,诚挚请求,“求您,救我。”
男人不为所动,依然是冷淡容色,丝毫没有要帮忙的意思。
徐妙宜绝望松开他的袍摆,弯腰捂住檀口,暗自祈祷咳嗽声不要溢出去被人发现。
那些人或许是发现了这里,杂乱脚步声变得清晰。
忽然,男人抬起骨节分明的手,跟拎小猫儿一样把她从地上提起来。
对上那双冷若冰霜的琉璃瞳,徐妙宜瞬间明白,他要把她丢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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