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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栩低笑,“那你可想好了如何偿还恩情?”
徐妙宜定住心神,“我会乖乖配合孙大夫服药,早日为郎君放血做药引。”
她能做的无非就是这些了。
卫栩修长的手指轻叩圈椅扶手,视线幽寂,似是在探究什么。
担心他不悦,徐妙宜又补充道:“若我能有幸为郎君解毒,待郎君恢复康健后,我自当跟随在郎君左右,任您驱使。”
她当然不打算长留,但眼下,安抚好阴晴不定的胡商最要紧。
“是吗?”
卫栩嗓音喑哑,“若是,我让你去死呢?”
他竟然这么直白说出来,徐妙宜神色一凝,用力攥着裘衣,指节发白,低声央求他:“郎君,我不想死。”
诚然,她从不会轻易放弃生命,哪怕是被逼到绝境。
卫栩又想起那日定州城外遇险,她被他用马鞭卷住,整个人摇摇欲坠,即便掌心被勒得血肉模糊,却还是拼命往上爬,触碰他的指尖,凄厉央求他不要放弃自己。
若她有幸活下来,并非不可以给她一条生路,万春谷那么多郎中,想个法子抹掉她的记忆……
但卫栩很快清醒,否掉这个念头,对徐妙宜有恻隐之心,便是斩断他自己的生路,谁能保证她真的没有察觉自己的身份,将他与齐王合谋篡位之事泄露出去。
男人倏地站起来,语气淡漠:“按时服药。”
他疾步离去,再未回来,徐妙宜哑然。
孙大夫告诉她,约莫再过十数日就能取血,也就只是说,她只需再忍耐半月。
可胡商性情古怪,做事心狠手辣,万一真的解了毒,是不是也意味着她死期将近。
想到此事,徐妙宜浑身发寒,她得快点获得胡商信任,哄骗他放下戒备,如此方可脱身。
可胡商始终冷淡疏离,只将她视作治病药引,即便有亲密接触,也坐怀不乱,要如何破局呢?
徐妙宜轻咬朱唇,杏眸流露出困惑。
**
自那夜不欢而散,胡商意外好几日没出现,徐妙宜也不便打听他的行踪。
天色总是阴沉沉,闷在房中实在无趣,她将博古架上的医书翻了个遍,闲暇时背诵药方解闷。
孙大夫见她对学医有几分兴趣,送来一座小铜人,身上标注出每处穴位,专门给学徒施针用的。
徐妙宜借来一套银针,无事时便在小铜人上扎针,将周身学位记了个七七八八。
这日放晴,她坐在廊下晒太阳,忽然一颗藤球飞进庭院。
紧接着,毛茸茸的小兽冲进来,叼走藤球。
徐妙宜认得它是胡商弟弟养的山猫,约莫叫元宝。
元宝不惧生,见院子里有人,发出低吼示警。
下一刻,小郎君进到庭院,牵起拴在元宝脖子上的麻绳,乌溜溜的眼珠子到处转,像是在找人。
徐妙宜柔声告诉他:“小公子,您的兄长有事外出了,若想找到他,可以去问孙大夫。”
闻言,小郎君微微皱眉。
他们兄弟二人模样大相径庭,胡商粗犷英伟,小郎君清俊秀气,但神色却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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