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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轻如娇躯一震,脸色变得煞白。
王秀荷说道:“范孝同乃一代大儒,又是文坛一代大家,我对你外公仰慕已久。
只是他生平最推崇”
忠君“二字,连南齐皇上要杀他时也不分辨一句,慷慨赴死,可那又如何,皇帝还是沉迷风花雪月,夜夜笙歌。
范孝同此举我看只当得”
愚忠“二字,冥顽不化,到头来只弄得家破人亡,男丁充军边塞,孙女沦落风尘。”
楚铮一听“风尘”
二字不由得暗暗叫苦,母亲怎么知道这事了?
柳轻如手紧握椅背,指节之处隐隐发白,扬眉道:“外公忠君报国之心,可昭日月,夫人,小女子如今虽寄身于楚家,但仍不许何人辱没外公。”
她自忖夫人既知道她是南齐高官之后,又是青楼女子,这楚府恐怕已无法待下去,便不再以奴仆自称。
王秀荷冷冷地看着她,道:“你这脾气如此倔强,倒与你外公有些相似,算你命好,摊上铮儿这样一个主人,要不然恐怕你早已命丧多时了。”
柳轻如施礼道:“夫人和少爷对小女子的恩情,小女子此生无以能报,只求来生做牛做马再行偿还。”
王秀荷道:“什么今生来生的,我们大赵国不信这一套,你若想要报答楚家,好办得很,只要你好好侍候你少爷,忠心为楚家办事。”
柳轻如一呆,道:“夫人不是要赶小女子走?”
王秀荷看了她一眼:“我有说过这话吗?你才识和能力均十分出众,我向来十分满意,虽然在青楼有五年多,却仍能保持处子之身,也着实难为你了。
不过轻如,我问你句话,你可要如实回答。”
柳轻如听到“处子”
二字,忍不住脸一红,忙道:“夫人请讲。”
王秀荷沉吟片刻,道:“我们夫妇对铮儿期望很大,铮儿也是个能成大事之人,如果铮儿将来要与南齐为敌,你会帮铮儿吗?”
柳轻如一呆,没想到王秀荷问的居然是这个问题,一时间心乱如麻。
楚铮心中也有些不安,暗暗埋怨娘亲非把话说得这么直做甚,柳轻如性子外柔内刚,只可用怀柔手段慢慢使她软化,这般急迫只能逼她钻牛角尖。
果然,柳轻如考虑了一会儿,毅然说道:“夫人,范家忠义之名满天下,小女子虽不姓范,但自幼深受外公教诲,实在不敢违他老人家所言,但齐国那昏君杀我范家满门,仅小女子等几个姐妹留得性命,但也全都被卖到青楼,这”
忠君“二字小女子再也无法做到。
日后少爷若真要与南齐为敌,小女子只好两不相帮。”
王秀荷并未动怒,点点头道:“作为范家的人。
你能这样说已经很不易了,不过若是我大赵要攻打南齐,你会如何去做?”
柳轻如茫然道:“小女子也不知道。”
王秀荷看看了楚铮道:“你既然如此说,就不能再留在铮儿身边了,铮儿日后要做的事,是绝不允许一个可能心怀故国的南齐人所能接触的。
这样吧,原儿那边还缺个能管事的丫环,他也曾多次向我提起你,收拾一下东西,明日便搬到原儿院子去吧。”
柳轻如身子摇摇欲坠,她来楚府也已数个月了,当然知道楚原是什么样的人,他院中的几个丫环早就已被宠幸遍了,自己此去恐怕也是在劫难逃。
良久,柳轻如才涩然道:“小女子遵命。”
紫娟和翠苓相互看了一眼,一齐上前跪下道:“夫人,轻如姐与小婢多年来相依为命,小婢实在无法离开她,请夫人恩允,让小婢两人和轻如姐一起去吧。”
王秀荷一愣,森然道:“你们两个好大的胆子,这边哪有你们说话的余地?”
柳轻如不想紫娟、翠苓两人一起跟去受辱,心中着急,道:“你们这是做什么,还不快起来。”
紫娟和翠苓不再言语,只是不停地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