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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门突然被撞开,管家打头,接着进来很多人。
尖叫声,脚步声,虚弱的喘息声充满了混乱的空间。
这是困扰他很多年的噩梦中最永恒的背景音。
他钳制着聂斐然的身体,而医生手脚麻利地打开药箱,很快给聂斐然推进一管镇静剂。
他眼睁睁看着那只鲜血淋漓的手软绵绵地摊开,而裹满血的金属刀片就这么滑落到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
聂斐然终于不再反抗地躺在他怀里。
空气里弥漫着腥甜的铁锈味,浓郁得让人头脑发涨,灵魂仿佛抽离了身体,漂浮在房间上空,发出刺耳的怪笑,笑他罪有应得。
他们从浴室离开以后,佣人很快打扫干净血迹,又将翻倒的物品归至原位。
一切如新,连房间都重新安排布置过。
他没有选择送聂斐然去医院,而是将医院搬回了家。
他不让聂斐然离开,却再也不敢接近聂斐然。
因为聂斐然在他面前垂死的模样,是梦,也是永远不会改变的现实——
聂斐然想要通过死来报复他。
聂斐然竟然认为死亡对双方是一种解脱。
聂斐然要他的恨,不要他的爱。
聂斐然说的原谅是假的。
聂斐然……
这三个字让他刻骨铭心。
他时而清醒,时而愤怒,像精神分裂病人一般自我惩罚。
他在梦里嚎啕大哭,分不清多少次。
-
次日,陆郡在陌生的房间醒来,他早就习惯这样消磨时光。
他已经很久不敢回以前的家。
宿醉带来的头痛让他无法回忆起前晚自己如何睡到这张床上,只是浑不在意地用手指抹了一把眼眶——
是湿的。
阳霖敲了敲门,"老陆,我进来了?"
陆郡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阳霖小心翼翼地拧开门进去,看到陆郡抱着被子坐在床上,因为很久没理发剃须,不修边幅的样子仿佛返祖猿人。
"睡得怎么样?"
"就那样。
"陆郡拧亮壁灯,"昨晚多谢,酒不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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