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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言说的强烈恐惧渐渐袭来,沈希紧紧地攥住手指,容颜苍白,没有一丝血色。
她刚想说什么,便见常鹤缓步走了过来。
常鹤温声说道:“真巧,刚才在下还在想该怎样请您过来呢。”
他一袭紫衣,比之当年的红衣更加势重。
能让萧渡玄遣常鹤出来的人不多,沈希万万没有想到,她有朝一日会成为其中之一。
但她不觉得荣宠,只觉得有深重的恐惧在疯狂地叫嚣。
身体里的流动的血凝结成冰,尖锐地刺痛每一寸的血管。
“姑娘,公主今日也过来了,”
常鹤轻声说道,“说有事想和您谈一谈,只一刻钟的功夫便可。”
他看向沈希,声音低柔地说道:“不知姑娘可否赏面?”
这是昭然的鸿门宴。
但沈希没有任何拒绝的可能,她看了眼身后的父亲,哑声说道:“父亲,那我先过去了。”
沈庆臣张了张唇,似是想再说些什么,沈希便已经擦过他的身随着常鹤离开。
“姑娘不必害怕,”
常鹤轻声地说道,“公主只同您说一刻钟的话,待会儿就会令您回来的。”
他的话语带着安抚的意味,但沈希却全然听不进他的话。
她的掌心尽是冷汗,胸腔里的心跳愈加紊乱,提着罗裙的指节也在不断地打颤。
瞧见水榭里男人玄衣的那一刹,沈希心中只余下了恐惧。
她如行尸走肉般向着那石阶走去。
脑海里的思绪如乱麻般拧成一团,连一句完整的话语都想不清楚。
萧渡玄站在水榭里,容色如常,声音甚至有些过分的柔:“过来。”
这是她家后山的一处湖泊,人迹鲜至,又常年背着日光,哪怕是在二三月的暖春,亦有着难以消解的寒意。
此处是空旷寂寥的,但沈希却只觉得密不透风。
水榭华美,巧夺天工。
落在她的眼里,亦是巨大的金笼。
那一刻她心里只余下了“逃”
这一个念头。
是理智在催逼着她向前走去。
恐惧到达一定地步,无助会变得具象化,支配着身体完成应做的事情。
走到萧渡玄跟前时,沈希的意识方才回来,她额前尽是冷汗,袖中的指节死死地攥着。
她低下头,贝齿紧咬着下唇。
良久,沈希才颤声唤道:“陛下,臣女……”
萧渡玄看向她的眼眸,轻声打断她的话语:“跪下。”
他的声音轻柔,俊美的脸庞亦没什么怒意。
但彻骨的冷意霎时席卷了沈希的身躯。
四方候着的都是萧渡玄的亲兵。
他再怎么摧折她,也从来没有在人前这样过。
萧渡玄轻声说道:“听不懂吗?”
他好整以暇地看向她,只是一瞬间,强烈的压迫感就变得如有实形,让沈希的吐息都变得困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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