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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道听途说的,日后死活都随你。”
张桐此时已清醒,虽还不太懂钟二的话,却也能辩别好坏,千恩万谢之后,面上又露出难色。
钟二郎可不顾这许多,他再出来,湛华早闻声躲进屋里,探着脑袋对他道:“要说是怨气附在锦缎上,我可没见过这么厉害的。”
钟二冷冷瞧着他,湛华被看得毛骨悚然,缩了缩脖子抿嘴道:“二郎别生气,我就跟她说了一句话。”
钟二眦着牙不言语。
这吃鬼的爷们儿原是个小心眼,湛华一整天都怀着惴惴,生怕他起了性子报复,故而曲意奉迎千依百顺,侍候得钟二得意洋洋,搂了湛华嚷着要要玩“老狼扑小羊”
。
还未等他扮起狼,外面又闹出声响,张桐砸着门板低声呼喊,钟二只得挪到门口敞开门,张桐低头捧着他的宝贝锦缎,瞧见钟二忙说道:“钟、钟先生,你上次说的我都记住了。
我也是知道这个东西不寻常,可就是禁不住要喜欢它,这冷不丁的哪舍得烧它……您行行好,替我把缎子处理了,我日后到天上地下,也念着您的好。”
他忙不迭把缎子一塞,扭了头跑回家,钟二见他房里正忙着收行李,想是准备着搬到别处去,只得抱着锦缎回屋,展开来一边瞧着一边对湛华道:“这东西有什么好,如今的人真是不要命。”
他们两个自然不惧怕古怪,随手搁到一边又闹起来,待到钟二玩累了盹到床上,湛华起身去冲了个澡,全身水淋淋从浴室出来时,脚下被什么狠狠一踉绊,没留神跌在地板上。
他揉着腿刚要爬起来,却见周身拢上一抹晦暗的影子,有个东西居高临下瞧着他,后脖梗上沾了一片湿凉。
那阴影绰绰晃动几下,蚊息一般哼呢出声音:“郎啊郎……枉过奈河桥……妾心清如水……剖来映红梅……”
他赫然明白,这便是纠缠张桐的怨气,不知如何凝滞在锦缎上,看不见,摸不着,却一心一意害人性命。
钟二说这个是前世的冤孽,湛华心生侧隐,伸了手去抓这股怨气,掌心仿佛被针尖刺入,他连忙松开手,就在那一刹那,湛华依稀瞧见有个女人长发掩面,伏在地上痛哭流涕:“夫君,夫君,您相信我,贱妾之心可昭日月……”
她面前坐一个男人,不耐烦把女人踹出老远。
怨气飘浮着坠在湛华耳朵上,轻声吟念着“妾心清如水……剖来映红梅……”
浓黑的影子越发的淡薄,最后竟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来都未出现过。
湛华正是奇怪时,忽听着对面房里传出张桐的哭声,钟二一翻身醒过来,舔着嘴唇低声道:“怎么忽然饿起来?”
他摇摇摆摆出去瞧张桐,湛华紧随在其后,推开对面的房门,张桐逆光蹲在地板上,旁边摆着收好的行李,钟二喝一句:“嚎什么嚎,吵得老子睡不着!”
对方肩膀一颤,哆哆嗦嗦哭泣得更响。
湛华悄悄走近他,张桐忽然转过身,手里握着一把切菜刀,正是上次发疯抢来的。
原来他也来不想哭,只是疼痛极了才哀嚎出声。
打从刚才把锦缎塞给钟二郎,张桐一进家便制不住手腕子,抄起菜刀对上自己的脸,削着皮肤好像削苹果,刀刃剐着皮肉狠狠往下剜,那张脸已被割了十几刀,面孔上血肉模糊再瞧不出模样,一对眼球几乎要脱出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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