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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秦绣的反应比她想象的还要激烈。
下一秒,几乎是跳起来指着她的鼻子,“你怎么想的?你知不知道林家条件有多好啊?何况林少要颜有颜,要钱有钱,能找到他这样的,都算你周家多少代祖宗烧高香了!”
秦绣越说越气,嗓门甚至都响彻外面的走廊,引得路人纷纷投来探视的眼光:“不行!
你赶快重新把林少加上!
给他道歉——”
这些话就像无数根细小的刺,密密麻麻穿透周宜宁的耳朵,让她坐立难安。
只是还未等她反驳,一道低沉的嗓音从门口传来,“病房区域,家属禁止喧哗。”
对上那双冷淡的眼眸,原本张扬舞爪的秦绣,脖颈就像无形中被捏住,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停顿几秒,男人高大的身影走近几步,看向坐在那面色闷得通红的身影,语气淡漠,“周小姐,出来一下。”
周宜宁脑子嗡嗡的,好半晌才回过神,下意识追上他的脚步。
这时第二次见裴京闻,却更让她难堪。
其实以前她幻想过好多次,再见裴京闻会是什么样子。
或从容,或紧张,或欣喜。
却从未料到,会一次比一次狼狈。
好在昨天已经见过,今天她控制情绪的能力明显增强很多,勉强平定好心绪的翻涌,迈步跟上那道高大的身影。
到走廊拐角,冷风吹来,周宜宁混沌的大脑清醒了些。
想起刚才是他解了围,于是她鼓起勇气,看向不远处那道端正挺拔的身姿,轻唤出声:“裴京闻。”
下一秒,男人停下脚步,语调冷淡得让她陌生:“有事?”
四目对视。
明亮的白炽灯下,周宜宁清楚看到了他现在的样子。
一身干净的白大褂,左侧胸口的工作牌写着骨科主治医师裴京闻,举手投足间,只剩游刃有余的矜贵。
明明收敛了少年时戾气,却让人觉得距离感十足。
有很长时间的静默。
周宜宁率先回过神,努力忽略凌乱的心跳,看向那双漆黑的眼眸,“刚才谢谢你,我外婆……”
“分内之事,”
裴京闻淡声解释,“情况稳定,去办手续吧。”
惜字如金。
留下这句话,他利落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出拐角。
礼貌疏离,公事公办,仿佛她只是最普通的病患家属,语调没有任何的温度。
宁静的走廊角落,呼啸的风声传进窗户,铺天的酸涩迎面袭来。
如果说昨天她还能告诉自己努力忘了他,那这一刻她清楚意识到,再怎么努力,还是会被他的一举一动影响。
……可那个曾经对她很好的少年,是她先不要的啊。
天光很淡,周宜宁终是捂着双眼,蹲下身低声啜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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