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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声殷殷,贾后惊坐而起,细听之下,果然有阵阵混乱而嘈杂的脚步声伴随着铁甲摩擦的锃锃钝响由远及近。
“禁军呢?董猛何在?”
贾后厉声质问。
然而,原本应该守在门口的禁卫军却是一个也不见,殿门外倒是响起一众黄门与宫女四散窜逃的呼救和惨叫声——那批甲士迅速攻破椒房殿的大门,见人就砍,不留活口。
原本静谧的宫室瞬间鬼哭狼嚎。
夜色晕黑,浓墨一般的乌云如一顶密不透风的帐幕,牢牢罩在皇城顶上。
贾后自雕花隔窗的缝隙望去,恰见到一个奔逃不及的宫女被身后的将领一剑穿心,呼救声不及出口,便如飘摇的落叶般扑倒在地。
而这宫女的脚边,正斜躺着一个死人——黄门令董猛!
贾后心头一跳,面上露出难以置信的惶恐——那将领她认得,分明是赵王心腹、中护军司马澹……
一旁的陈舞吓得瑟瑟发抖,眼见着仅剩的守在门口的两个心腹宫女被疾奔而来的铁甲兵士一刀劈落,鲜血喷涌而出,溅在了内室的门槛上。
整个椒房殿守卫空虚,甲士轻而易举地血洗殿外的黄门宫女后,终于,看到了隐于内殿的贾后和陈舞……
墨云翻滚,无星无月的夜色浓黑无极,山雨欲来,劲风裹挟着未落的水汽,摇晃着钜鹿郡公府高悬的宫灯。
多年宦海,裴頠似有所感应,暗夜中心绪紊乱,翻来覆去,无法入眠。
王氏被他扰醒,揉着睡眼问他:“夫君可有烦心事?”
裴頠未答老妻,而是撑着头坐起,雕花琉璃的窗纸印着婆娑的树影,他看了眼榻边的铜镜,幽幽地说了一句:“总觉得以后不能再看到自己了。”
吓得王氏以为他魇住了,赶紧啐他一口,又命下人把房里的铜镜移走,晦气!
不成想,这句模糊的自喃,竟一语成谶!
这夜,天将亮未亮之时,钜鹿郡公府门外突然被大批军士重重包围,看装束,竟是三部司马麾下。
未等部曲来报,容秋便遥遥听见府外人马嘶鸣,她赶紧爬下床榻,头贴地面,听了一会,起身之时,眼锋锐利,一声口哨,门口便闪出一个双寰的小丫头来。
就听容秋道:“飞鸽与张刺史府,钜鹿郡公府今夜恐生变故。”
裴妍被容秋摇醒,睁眼时,只见外头灯火通明,院门外雷声隐隐,中间夹杂着鼎沸的人声,一时间还以为天亮了。
可容秋却摇着头,急道:“离天亮还有一个时辰,只是家里怕要出事了!”
裴妍心下一凛,正待细问,突然,自门外蹿来一个婢子,向裴妍疾奔而来。
裴妍认出,她是裴妡身边的的婢女,名唤夕岚。
容秋一凛,赶紧上前扶住她。
就听她上气不接下气地道:“不好了,夜里先是有个黄门,号称奉娘娘口谕,接郎主入宫商讨要事。
郎主前脚刚走,后脚府里就被一队军士围住了。”
裴妍一听,既惶惑又震惊:“何人如此大胆,我家也敢围?”
容秋却心中一动,猜测必是出了大事。
裴妍问夕岚:“阿妡呢?”
“郎主、夫人还有几位郎君都在前院与来人对峙,二娘闻声也过去了。
临走前派奴来给长房报信。”
又是一声惊雷炸响,一道闪电宛若游龙,自头顶劈裂而过。
廊下的宫灯明灭不定,恍惚之间,一队人影自廊外疾行而来。
原来是郭夫人,在定春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赶了来。
见到裴妍,小郭氏一把将女儿揽在怀里,颤声道:“阿妍,朝里怕是变天了。
我去前院探看动静,你万不可出去。”
裴妍却推开母亲,摇头道:“你们都去外面了,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我反而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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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他袖纳乾坤天下,谋一旨姻契,只为金戈征伐。她知,他染尽半壁河山,许一世执手,不过一场笑话。她知,九重帘栊之后,他的金锁甲只为另一个她卸下。君兮君亦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