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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口一个“你们”
,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却不知自他做了太医令始,便与太医署的医官是一体的了。
医正被他一句话训得大气不敢出,可怜一把老骨头,弓着腰哈着背,唯唯诺诺地站在比自己小了几十岁的贾裕面前,浑似没了脊梁骨的狗,可怜,可悲。
贾后冷眼瞪了贾裕一眼,稀奇的是,她在得知结果后,并未发作太医丞的医官们,反而喃喃自语似的,问医正:“我母亲,真的已人力不能及了么?”
医正身上一寒,闭上眼,做着要被贾后陪葬的准备,艰难地点了点头。
出人意料的,贾后并没有责怪甚至降罪于他们。
只是疲惫地挥挥手,对他们道:“既如此,为难你们也无用,都下去吧!”
医师们如蒙大赦,纷纷背上药箱药囊逃也似的退了出去。
贾裕傻眼了,他也好想跟着出去啊!
可他刚刚还以局外人的身份呵斥了这些医官,跟他们把界限划的干干净净,如今真是留也不是,走也不行。
他尴尬地看了眼贾后身边的韩芷,露出求助的目光。
韩芷对这位贾家族叔素来看不起,可禁不住他那可怜兮兮的眼神,只得转过身,轻言轻语地对闭目沉思的贾后道:“娘娘,您已连着守了大母三日,铁打的身子也禁不住这般熬法。
不如今晚我与母亲值夜,明早您再来探病,如何?”
下面人也包括贾裕在内,纷纷附和。
贾后却不耐烦地朝诸人摆手,疲惫地道:“我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还轮不到你来劝我。
你们且先出去吧。
待你大母醒来,我有话要与她说。”
韩芷与自己的母亲——坐在贾后另一侧的贾午对视了一眼。
贾午对贾后道:“既如此,其他人都下去吧,我陪阿姊守着。”
贾南风却摇头,连妹妹都不留:“你也走。”
皇后素来说一不二,贾午只好领着诸人退了下去。
半夜,郭槐突然醒了过来。
看到自己那贵为皇后的长女正趴睡在自己的脚边,她心肠一软,艰难地半支起身子,伸手爱怜地抚了抚皇后凌乱的发顶。
世人皆道她郭槐是当世妒妇、悍妇,为了一己之私,竟把外孙过继来贾家做嗣子,害夫家偌大的产业落入外姓之手。
可是,她若不这样做,府里哪还有她和女儿们的立足之地?
外孙虽不与贾家同姓,却好歹是自己女儿的血脉,那过继来的嗣子,岂会跟自己和女儿们一条心?
她的小女儿贾午是个没脑子的混不吝,小女婿韩寿又是个空有其表的庸碌花瓶。
大女婿倒是皇帝呢,可惜却是傻子。
这个家里唯一能支棱起来的,只有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长女。
她想起以往自己对长女倾注的心力,时光如梭,过去种种,犹如过眼云烟,一晃,曾经肥兜兜的小女娃,如今也成了独当一面的国母了!
郭槐既觉得欣慰,又忧心忡忡——皇后手段再了得,偏偏无子啊!
贾后睡得本也不踏实,迷迷糊糊中,察觉有人在抚摸自己的发顶。
她本能地一惊,立刻坐直了身子,就见床上自己的母亲郭槐正半坐着,慈爱地看着自己。
贾后心里一紧,隐约意识到,这恐怕就是医家常说的“回光返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