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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就算是这样,王怀仁也没有停脚步,一直尝试周旋,将心上人夺回来。
直到那日,收到朱府里递出来的信,书砚看着王怀仁在书房里又哭又笑,绝食三日,最后疯疯癫癫出来,人不人,鬼不鬼。
还是大奶奶狠狠骂了他一顿,也不知道说了什么,从此王怀仁刻苦读书,几乎是头悬梁锥刺股,数十年如一日,不曾有一日懈怠。
功夫不负有心人,王怀仁考上举人,达到了大顺朝做官的最低文凭,在县城内也有了一官半职,整个王家也跟着水涨船高,不再是当年谁人可欺的小门小户了。
但那时候也已经过了十多年,在此期间一直没有丹娘子的消息,王怀仁就算是有心打探,也只能打探到她安居朱府后院的消息。
王怀仁心灰意冷,任凭旁人如何劝说,媒婆踏破门槛,都未曾再娶。
后来朱府败落,丹娘被人给卖了出来,他打马去救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花楼的老鸨直称晦气,买过来没过多久就染了疾病,银子还没得赚,也怕传染了楼里的其他姑娘,便一卷草席扔了出去。
王怀仁又到处去找,也只找到了沾血的破烂衣裙,还有一群牙齿猩红的豺狼野兽在周围徘徊的身影。
王怀仁平生第一次发了怒,打砸了那一栋花楼,老鸨才颤颤巍巍交出丹娘随身带着的值钱物件。
里面还有一封信件,朱秀儿是他的女儿。
是他王怀仁的女儿。
王怀仁全身颤抖,发了疯去寻朱秀儿的消息,听到她被稻香村的一个泥腿子给娶回家做媳妇了,又是快马加鞭去打探,才知晓两人已经有了一对可爱的双胞胎儿子。
夫妻两人琴瑟和鸣,家中公婆明事理,一家人齐齐奋斗送孩子去学堂读书,日出而作,日入而息。
王怀仁不敢轻易打搅朱秀儿这样平静安稳的生活,便日日偷偷去瞧,看着两个长得灵动秀丽的小男娃嬉笑打闹,强忍着眼中惊涛骇浪的泪,没想到却被两个孩子发现了,跑过来虎头虎脑问他,「伯伯,你怎么哭啦?」
那一秒,他只觉得自己心中那股憋了数十年的想要毁天灭地的想法平息了,沉静了,落到地上,萌了芽。
其中一个孩子伸出手,手心里躺着两颗红彤彤的果子,「伯伯,这个果子可甜了,吃完了就开心心哦!
」
他颤颤巍巍拿下两个小果子,又看着两个圆润可爱的孩子在自家娘亲的呼唤下嬉笑着跑回家去,他近乎贪恋地看着朱秀儿牵着两个小男娃归家的影子,直至不见。
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去打搅朱秀儿的生活。
那两棵小野果,也被他埋在了家中的院子里,如今已经发了苗,长成了一颗小树。
只是今日有小厮来报,说看见宋家大郎带着妻儿去往清溪镇,他这才急匆匆赶过来,一番打听下,得知几人来了醉仙楼,也立马赶了过来。
在门外远远看了几眼朱秀儿与两个孩子,方才又与宋大郎讨论了片刻,得知此人品行端正,对待妻儿忠心不二,胸口那颗悬了几年的心,终于颤颤巍巍得到了。
*
宋大郎没有告诉朱秀儿真相,但实在耐不住她期待的眼神,还是说:「我在里头遇到了一个王老爷,说是丹娘子的旧友,知晓一些朱府的情况。
」
「丹小娘在抄家之前就出了府,当年有人看到她离了县城,也不知是往哪儿去了,一直也没有消息……」
朱秀儿有些黯然,没有得到小娘确切的消息,随即又很快振作起来。
在她看来,没有消息在某种程度上比有消息更是好事,万一……万一小娘还活着呢?
朱秀儿温柔将脑袋靠在宋大郎的肩膀上,「大郎,谢谢你为我跑这一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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