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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在前面的宾客纷纷躲闪,小昭转头望了方学渐一眼,跟在后面跑了出去,口中喊道:“小姐,小姐……”
龙红灵跑出大厅,脚下突然踩了个空,却是到了走廊外的台阶,身子向前扑出,眼看非摔跤不可,脑袋猛地顶到一处极柔软的所在,接着被人用“擒拿手”
扣住了后颈“天柱”
和背心“神堂”
两处穴道,只感全身酸麻,已然无法动弹,只听耳边一个女子呵呵一笑,道:“好漂亮的新娘子,大喜的日子乱跑什么?
洞房好像不是在这边。
掀了盖头,难道新郎长得很丑吗?“
龙红灵又羞又恼,还想出力挣扎,身子突然一轻,腾云驾雾般高高飞起,脑中“嗡”
的一声,晕厥过去。
方学渐陡然听到门口传来小昭的一声尖叫,心中一惊,脚下一蹬,快步抢出房去。
天井正中,站着一个三十上下年纪的美貌妇人,蛾眉淡扫,眼波流转,神态十分从容,秋风吹动她身上的雪白衣裙,飘然犹如仙姿。
两个肌肉虬结的昆仑奴站在她身后,肩上抬着一张软椅,上面斜卧一个红衣女子,鬓发散乱,正是假扮新娘的龙红灵,身子一动不动,不知死活。
方学渐眼都红了,心中一急,纵身上前,身子还在半空,脚踝突然一紧,小腹上一阵剧痛,已被人踢了一脚,身不由己地向后飞出,撞上一群正从房内蜂拥而来的宾客,惊呼声中,人压人,登时倒了一大片。
那妇人哈哈大笑,道:“秦凌霜,十八年了,你知道一群姐妹找得你多苦?
我现在把你女儿拿去,你带着雪鹫和秘籍,自己上飘渺峰向姥姥解释吧。
“转身往门外行去,清朗的笑声遥遥传来,转瞬已在十余丈外。
两名昆仑奴健步如飞,跟在那妇人身后,转过门廊,很快走得不见踪影。
方学渐“哎哟”
一声,扳开一只抱着自己大腿的手臂,跳起身来,正想开口说她拿错了人,猛地想到她如果不抓龙红灵,多半要抓初荷做人质,手心手背都是肉,哪一个都是割舍不下的心头肉,秦凌霜现在受了伤,那人回转,自己可不是她的对手。
一凝神间,那白衣妇人已走远,正要追出去,猛听大厅里一声凄厉的惨叫,伴着劈里啪啦一阵碗碟破碎的声响,众人赶回大厅,却见柳知同趴在一张圆桌之上,口中哀号,地板上碗筷狼藉,汤汁横流。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两个衙役把他搀扶下来,衣服上花花绿绿的,全是汤汁。
方学渐转眼见秦凌霜怒目圆睁,胸脯急剧起伏,一副气鼓鼓的样子,心中明白了八成,走上前去,在柳知同的耳边轻声问道:“老师,这里可有刺客么?”
柳知同乘众人出去之际,在秦凌霜胸口摸了一把,却被她在下腹踢了一脚,身子腾空,摔在一张圆桌上。
他有苦说不出,口中呻吟,抬起头来,左脸贴了两片酱汁火腿,右脸是一块红烧牛肉,连声道:“有…有刺,有刺,好一朵长满刺的玫瑰花。”
方学渐心中暗骂,恨不得提起腿来,也在他的小弟弟上踹一脚,忙叫过几个仆人,扶着县太爷下去更衣梳洗,又让老钱重新整理杯盘,请客人们安坐吃喝。
初荷被捆住了手脚,口中塞着一团棉布,身上的嫁衣被人剥尽,在轿子里生着闷气。
小昭上去替她解开绳子,两人进屋,方学渐见她身上只穿了一件银红蝉胆纱衫,内衬贴肉小坎肩,下穿一条葱绿色的纱裤,隐隐现出光润的肌肤,急忙叫几个丫鬟扶了她回房换衣。
秦凌霜的脸色越发的苍白,额头上的冷汗涔涔而下,牙关格格作响,突然闷哼一声,就从椅子上滚了下来。
方学渐吓了一跳,蹲下身去,只见她面上青气萦绕,两片嘴唇苍白如纸,没有了半丝血色,脑中猛地闪过一个极可怕的念头,高叫道:“剑上有毒!
赶快把她背到我的房间,慢一点就没命了。”
小昭抬头,小杏抬腿,两人脚步匆匆,把不省人事的秦凌霜搬去后院。
童管家、老钱和老麻留下来招呼客人,方学渐向众宾客告了罪,叫闵总管跟着自己,往“春兰楼”
而来。
两人一路无语,出了大厅,穿过重重屋舍楼宇,沿着一条游廊进了垂花门,前面便是第五进院子“四芳阁”
,他的住处“春兰楼”
便在院子东面,楼上已亮起了灯火。
方学渐一直盘算着如何医治秦凌霜的毒,龙啸天和袁紫衣已死,龙红灵又被人掳走,治病的希望只能着落在身后的闵总管身上。
他突然停下脚步,伸手掐断一截从门墙上垂下来的菟丝子,问道:“闵总管,我记得神龙山庄有一种解毒的灵药,叫‘青眼冰蟾’,不知道还有没有?”
闵总管的体重比较可观,一时不能停步,差点撞在方学渐身上,急忙倒退几步,脸上的笑容恭敬而亲切,躬身道:“这种药非常珍贵,一直由庄主和夫人收藏,我只是山庄里的一个下人,哪里会有?”
方学渐暗骂老滑头,瞥了她一眼,笑道:“闵总管,龙小姐现在被飘渺峰灵鹫宫的人掳走,听说天山绵延万里,大大小小的山峰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你们想要找她回来当庄主,没有一个向导带路,嘿嘿…恐怕…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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