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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觉夏开了窗透气,隔壁是季知节的宿舍,她站在窗前能听到屋子里的动静,窗帘滑动的声音,季知节还没睡。
她折身拿着毛巾和衣服出了门
“咚咚咚~。”
门内的光顺着缝隙爬到了沈觉夏脸上,她唇角微弯,手腕上挂着一根皮筋,季知节换了衣服,发梢滴着水湿了肩头,眉头微动,像是用眼神在询问她‘有事儿?’
“我能借你洗手间,洗个澡吗?”
沈觉夏视线往里走,“隔壁没有热水了。”
季知节一边用毛巾擦着头发,侧身给她让路。
沈觉夏入屋后站厕所门口问道:“你怎么还没休息?”
“刚回来。”
这三个字平静且温和,不似初见时那样的冷冰冰,距离这东西怎么说呢,久而久之越熟越近。
季知节换了干净的衣服,传呼机还是一如既往别在腰间。
这行就是这样,随时会有突发事件。
沈觉夏看她问道:“意思是刚刚我走了以后,你又去了一趟医院?”
“病人有突发情况。”
季知节在回完这句话后,‘咔’一声吹风机噪音传来,满屋好似都带着洗发水的味道。
沈觉夏也不再往下说什么,她拿着衣服进了厕所。
隔壁屋子的水龙头是坏的,没有办法控制热水的温度。
洗完澡后已经快将近十一点,吹风机的声音早停了,沈觉夏知道热水不多也没有洗头,出来的时候,季知节在窗边,那扇窗透着清风明月。
月轮高挂在废墟上,残光将轮廓修饰得模糊不堪。
而在浅淡的白光下,季知节的神情总是耐人寻味,她读不懂面前这个人,看不透这个什么也没想,却满身都是故事的人。
季知节是在听见脚步声的时候才转头看她。
“明天早上八点,伏镇的伤员会转移到医院,我有几场手术,如果你要拍摄,六点跟我出门。”
沈觉夏脖子上还挂着水珠,拖鞋踩在地面还带着‘嗞嗞’的水声,她愕然抬头看着季知节。
“我会不会打扰到你手术?”
季知节眉头微拧,随后眼角眉梢上扬:“你之前不是自己保证不会打扰到手术吗?嗯?”
“是,是,我保证。
季医生你放心,关闭闪光站在角落,拍摄会保护患者隐私。”
沈觉夏笑。
季知节看她笑,自己的神情也略微松弛了些。
沈觉夏的笑意像是向日葵,不注意顺着缝隙往人心底钻。
她摁下手机旁侧的锁屏键,低头扫视一眼时间:“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
“好,明天早上我准时过来。”
沈觉夏保证得诚恳,到门口握住了把手后又转头补充一句,“那,季医生,晚安。”
“嗯。”
季知节点点头。
这一夜,沈觉夏的心情格外好。
分不清是因为工作的进展更顺利了,还是说,多了一个距离不太近的‘朋友’。
总而言之,在满目疮痍的塔和里,那颗子弹就像种子钻在她心头最薄弱的位置。
沈觉夏想到这儿,晚上睡得特别安稳。
这是到了塔和里这么久以来,连梦都不做的一个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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