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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镜子时,沈寂发现头发被编成了一根辫子,发尾被带有装饰物的发绳束缚,似乎无解。
看着那精心编织的发丝,沈寂又想起昨夜的罗网,心情不可阻挡地消沉下去,仿佛感到身体正在向深渊倾斜,坠落遥无止境。
身后的邻居按住他的肩膀,像是在打量自己的所有物,目光逐渐变得可怖。
沈寂在无形的压迫中沉默着,顺从的模样犹如一只美丽的羔羊,催生人内心深处深藏的怜惜与恶念,邻居情不自禁地迷起眼,俯首吻了吻他的侧脸。
“老师,祝您顺利。”
……
来到四楼走廊的沈寂,出乎意料地发现,演员和老太太的房门关上了。
空旷的大楼充满死寂,连空气都不再流动,沈寂感觉自己好像站在一个棺材里,棺材的盖子是封死的,可眼前摆着一个打开盖子的方法,只需要他做出选择。
异变从推开七楼那扇门开始,推开的门,成为异变的源头,从梦境回归后,楼内原本敞开的房门通通关闭,是否代表着异变的源头不止一个?
七楼住着一位流浪汉,门后的世界是一家疗养院,假如门后的世界是一个人的某段经历,那演员呢,门后又是一个怎样的世界?
为什么疗养院里,会出现沦为护工的演员?
推开门,也许可以离开棺材,也许通往地狱。
可什么都不做,就要永远被困在地狱里。
沈寂伸出手,推开了演员的门。
光影朦胧间,夹藏于缝隙中的事物被无限放大,喷薄而出的喧嚣先一步传来,人声与蝉鸣裹挟,犹如在进行一曲明晰梦的合奏,等到光影的视觉盛宴沉寂,沈寂看到了一座乐园。
午后的光辉透过葱郁的枝叶,粉身碎骨在乐园的建筑上,来往的人群,明媚的笑容,白到发光的云层,仿佛变成了海的床面,居高临下地诱哄着无家可归的游客在此安眠,下一刻海水扑面,耳边一声轰鸣,天翻地覆。
沈寂睁开眼,看到了实实在在的房顶,而非那个高高在上的天国。
“小娃娃,你醒啦,感觉咋样嘞,头还晕不晕?”
说话的人是个老人,穿着类似于保安样式的制服,脸上笑呵呵的,边说边去接了一杯水。
“来,喝点水。
这几天正赶上旺季,死命催嘞,白天温度那样高,你穿着那样厚的人偶服,不死也得脱层皮,也难怪会中暑嘞。”
沈寂撑起身,在简陋的小屋子里扫视一圈,目光在角落那套人偶服上停顿片刻,然后不着痕迹地移开视线,接过了那杯水。
“谢谢叔。”
这声叔叫得老大爷眉开眼笑,脸上的皱纹都洋溢着年轻的神采,“嗐,你小子!
瞎叫什么嘞,哈哈,我这辈分都能够当你爷爷啦,不过我喜欢,就这么叫着,别改了。”
外面的天还亮着,沈寂往窗户那里看了一眼,道:“我好多了,可以继续工作。”
卫蓁娇媚动人,出生名门,是长安城一朵不可攀折的娇花。婚事在即,她即将嫁与年轻的太子。太子温文尔雅,风度翩翩。无人不道这是一桩好亲事。卫蓁却做了一个的梦原来自己不过是一个话本中的人物,太子另有所爱,娶她别有所求,她的存在只是那二人爱恋的阻拦。最后太子登基,迎娶白月光入宫,卫蓁则成了冷宫废后,早早香消玉殒。话本到这里结束,可梦里一切都在延续。不久王朝更迭,一位少年将军起兵谋逆,攻入皇城,冒天下之大不韪。他入宫的第一件事,便是去杀了皇帝,娶了卫蓁的牌位。从梦里醒来后,卫蓁出屋,望着自家后院那位时常来找阿弟一同练武的俊美少年,微微出神。祁宴出生高贵,意气风发,鲜衣怒马,是全长安城最耀眼的存在。若无意外,他会如他的父辈祖辈一样,一生戎马沙场,保家卫国。直到那一日,他如往常来友人家做客。春日的微风荡漾,竹帘摇晃,玉佩碰撞声响起。少年转首,看到帘下一道亭亭玉立的倩影走出。春光明灭,女郎冷清美艳,一惯是不喜言笑。却在看到他后,唇角露出了一丝甜润的笑意,极致的明媚。十七岁肆意张扬的少年将军,轻轻愣住,平静回以一笑,耳后却涌起一层淡淡的薄红。他心中有一场春风化成的疾风骤雨,为她摇晃。此后无论春日秋时,都将逆流而上追逐她。那一日,他动了春心。祁宴向来做事光明磊落,直到那日,决心谋划得到那个有未婚夫的冷情女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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