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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走个路都需要他牵着才不会走丢的人,怎么转眼间就能坚若磐石、无所畏惧?带着那样的强韧和冷静,像一把锋利的刀,戳进了周尽城的心里,疼得他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
他的姑娘,本该由他去保护的,本该一辈子被他放在心尖上去疼爱的。
可他好像什么都没做,也什么都做不了。
“城哥!”
闻声,他一抬头,发现沈应知已经醒来正看着他,脸上挂着笑,向他伸出那只能自由活动的手,然后带着娇嗔的语气要求:“抱。”
我想让你依靠我印象中,楚江最美的季节是春天。
道路两边高大的泡桐树会开满紫色的花,仲春傍晚柔和的阳光斜斜地照在从楚江一小到军区大院之间的那段路上,灰色水泥路两边沿着护城河摆放了很多木质椅子,隔几步就有。
风一吹,空气里都是泡桐花的香味,有些凋谢的花会落在路上、椅子上或是护城河里,流向远方。
或是,被沈应知收集起来,放进书包里。
装不下了,身后的人会把自己的书掏出来,将空书包递过去:“给你,用我的。”
“不要。”
沈应知还生着气。
中午的时候,周尽城把沈应知给他的果冻送给他同桌了,那个长得也很好看的小女生,还是他们班的班长。
借花献佛没什么,关键是不能那么明目张胆,何况,沈应知的小气是出了名的。
周尽城跟在她身后,不敢靠近也不敢离得太远,裤子口袋里的东西被他捏着,一路上几次想开口给她,但都没机会。
沈应知小脸紧紧地绷了一路,回到家钻进衣柜里就开始哭,哭湿了沈昌和好几件军装,她心里想:以后再也不理周尽城了,再也不把好吃的留着给他了,再也不跟他玩了。
越想越伤心,伤心得连五点半的大风车动画片都错过了。
后来,黄风雁下班,就看到了一个非常有意思的场景——她和沈昌和的卧室里,隔着一扇衣柜门待了两个小人儿,一个在衣柜里面哭,一个在衣柜外面哭。
里面那个哭得雷声大,雨点小;外面那个哭得就显得很有诚意了,眼泪鼻涕糊了一脸,手里还拿着月野兔小挂坠,是他用果冻跟班长换的。
沈应知不理他了,不给他做媳妇儿了。
天啊,那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他那小小的世界轰然崩塌,他只剩下了手足无措。
一旦喜欢上一个人,就会患得患失,那种潜伏在内心深处时不时就会发作一下的情绪跟随着周尽城,经年累月,竟然成了一种无药可医的隐疾。
以前他害怕一切沈应知会不要他的苗头,后来他害怕冬去春来泡桐树开花发芽,日子过了一茬又一茬,他已长大而她还没回家。
也害怕像现在这样,终于找到了她,却发现在过去六年的时光中,她已经完全蜕变,除了外貌,不,连外貌都变了。
被他抱在怀里的人,是她,又不是她。
这两天她过得并不安稳,梦里纷繁杂乱,醒来恍恍惚惚。
于是她睡了醒,醒了睡,一直没能分清现实和梦境。
直到周尽城来了,她才在他的怀里睡了一个没有梦的觉。
卫蓁娇媚动人,出生名门,是长安城一朵不可攀折的娇花。婚事在即,她即将嫁与年轻的太子。太子温文尔雅,风度翩翩。无人不道这是一桩好亲事。卫蓁却做了一个的梦原来自己不过是一个话本中的人物,太子另有所爱,娶她别有所求,她的存在只是那二人爱恋的阻拦。最后太子登基,迎娶白月光入宫,卫蓁则成了冷宫废后,早早香消玉殒。话本到这里结束,可梦里一切都在延续。不久王朝更迭,一位少年将军起兵谋逆,攻入皇城,冒天下之大不韪。他入宫的第一件事,便是去杀了皇帝,娶了卫蓁的牌位。从梦里醒来后,卫蓁出屋,望着自家后院那位时常来找阿弟一同练武的俊美少年,微微出神。祁宴出生高贵,意气风发,鲜衣怒马,是全长安城最耀眼的存在。若无意外,他会如他的父辈祖辈一样,一生戎马沙场,保家卫国。直到那一日,他如往常来友人家做客。春日的微风荡漾,竹帘摇晃,玉佩碰撞声响起。少年转首,看到帘下一道亭亭玉立的倩影走出。春光明灭,女郎冷清美艳,一惯是不喜言笑。却在看到他后,唇角露出了一丝甜润的笑意,极致的明媚。十七岁肆意张扬的少年将军,轻轻愣住,平静回以一笑,耳后却涌起一层淡淡的薄红。他心中有一场春风化成的疾风骤雨,为她摇晃。此后无论春日秋时,都将逆流而上追逐她。那一日,他动了春心。祁宴向来做事光明磊落,直到那日,决心谋划得到那个有未婚夫的冷情女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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