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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担心什么?”
“担心失业,”
千岱兰老老实实地说,“毕竟工作丢了,还得重新找。”
“一年前的你,可是斗志昂扬地告诉我,你有手有脚有头脑,就算失业也没什么好怕的,”
叶洗砚失笑,“怎么,一年后的你开始害怕了?”
“不知道……”
千岱兰想了想,“可能因为那个时候我工资还很低,只能拿到一千多,现在赚得多了?”
光脚不怕穿鞋的,就是这个道理。
一份一个月一千多的工作,辞就辞了,哪里还找不到?
可一旦是六七千、七八千一个月的工作,辞起来,就得瞻前顾后,犹犹豫豫,更不要说,现在她最高能挣到一万二,眼前还有更上一步的机遇。
她如今不再是双手空空。
有收获,也多了无形的枷锁。
叶洗砚忍俊不禁。
“小滑头,”
他意有所指,“下次遇到这种小麻烦,直接来找我就好;别把自己闷在被子里,一个人愁到觉也睡不好。”
“连我睡不好觉都猜到了,”
千岱兰叹气,“要不然,怎么哥哥就能赚大钱呢?我什么时候才能学到哥哥这样,不仅观察力强,还能料事如神——如果我真能料事如神,我也不干这工作了,去专业给人算命,保管赚得腰缠万贯。”
叶洗砚被她一番话逗得笑出了声,末了,又是一阵叹息。
“岱兰,”
他问,“我手机号码多少?”
千岱兰记忆力绝佳,不摸手机,就清楚地背出一遍。
叶洗砚又问:“记清楚了?”
千岱兰颔首:“记清楚了。”
“记住了就好,”
叶洗砚凝视她,右脸颊酒窝很淡,温和地说,“再有类似的事情,可以优先考虑给我打电话;一个电话就能解决的事情,别浪费太多精力在这上面——好吗?”
千岱兰慢慢地笑了。
“谢谢哥哥。”
仍旧是杨全送两人回去,千岱兰嘴巴甜,又夸杨全比去年状态更好更年轻、夸他更帅气质更好了,把杨全夸得美滋滋,如果有尾巴,现在已经疯狂摇晃着翘到天空上去。
只是杨全也惊讶,没想到千岱兰还住在那个旧小区里。
叶洗砚时隔一年后的初次来此,只见街道愈发狭窄,横七竖八地堆着东西,竹竿上斜斜扭扭地系着长绳,晾晒着大小不一、颜色各异的衣服和床单、枕巾等物品。
他收回意外的视线。
千岱兰让杨全停在稍稍宽阔的地方,告诉他,再往里,就不好出来了。
还贴心地给杨全指了路,这边不方便直行,最好是慢慢后退,再左转,就能去到大路上去。
她的脚还是一瘸一拐的,黑暗里,路灯坏了,没修,只有糊着报纸的玻璃窗透出的暗淡光——大约有人将洗菜水泼在路上,千岱兰下车时滑了一下,险些摔倒,还是叶洗砚及时扶住,稳稳扶了一把她的腰。
“小心,”
叶洗砚收回手,问,“能看清路吗?”
“能,”
千岱兰晃晃她的小诺基亚,笑,“我手机上有手电筒呢,谢谢哥哥。”
叶洗砚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到转角,注意到她的脚还是一瘸一拐的。
他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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