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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涵涵,我说错了,我不是怪你的意思。”
李淮落泪了,钢铁般的军人是不会轻易落泪的,他愧疚地抱回妻子,极力安抚,极力道歉。
“呜呜……”
苏涵涵哭的浑身抽搐。
一年半前,噶赤喇嘛曾经随着藏佛学会交流团来到东州市,并拜访了李淮,而李淮在青藏贡达拉军分区当兵时与噶赤喇嘛有过诸多交集,李淮所在的部队曾经为噶赤喇嘛所在的寺庙运送过修缮寺庙所用的木材,涂料等,做为回报,噶赤喇嘛也为部队的战士看过小病,说不上神医,但往往药到病除,那时候,贡达拉军民一家亲,关系极为融洽。
那次拜访中,有身孕的苏涵涵与噶赤喇嘛见了面,出乎意料,寒暄没多久,噶赤喇嘛竟然不懂人情世故,糊里糊涂地表示苏涵涵不应该再要孩子,只要一心一意养育李子彬长大,就能光宗耀祖,还说李子彬天庭饱满,有云鹤之气。
事后,苏涵涵问李淮什么是云鹤之气,李鹤笑说:“云即是天,鹤即是仙,意指彬彬将来出入帝王将相,要我们好好培养。”
苏涵涵听了,自然满心欢喜,对噶赤喇嘛劝她不要再生孩子也不再计较了。
哪知半年后,似乎应验了噶赤喇嘛的话,苏涵涵生下了不该生下来的李子安。
一语惊醒梦中人,李淮想了想,毅然道:“不如这样,那噶赤喇嘛就在青藏高原的贡达拉寺庙里修行,我把子安送到他那里去医治,顺便让噶赤喇嘛出个主意,如果他收留子安,就随他,我会给寺庙捐一笔钱,万一子安在半路去了,我会找块风水好的地葬了他。”
说到这,李淮板正了苏涵涵的身子,沉声问:“你觉得呢。”
“嗯。”
苏涵涵擦了擦眼泪,事到如今,这或许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李淮柔声道:“好了,别哭了,上午刚开完表彰会,上级正好批我休假十天,事不宜迟,我今晚就动身。”
“你一个人去啊。”
苏涵涵惊问。
李淮淡淡笑道:“叫上司机小庄一起,咱家的事,他基本都懂。”
司机小庄叫庄田,是集团军军部的优秀司机,也是李淮的贴身警卫,枪法极准,臂力过人,他给李淮做了四年的司机,对李淮的家事私事了然清楚,不过,他嘴缝严实,从不向外透露过半句,深得李淮和苏涵涵的信任。
“天气越来越冷了,那里的路不好走,你要格外小心。”
苏涵涵又落泪了。
李淮微笑道:“没事,我在那里当过几年兵,路况熟悉,只要不下雪,去两天半,回来两天半,五天就能回家,你照顾好彬彬就是。”
苏涵涵轻轻颔首,湿润目光再次转向摇床上的男婴,颤声道:“子安,妈妈今生对不住你,望你来世再做我的儿子……”
此时的空气流淌着令人窒息的悲哀。
已过深秋的夜晚,寒风凌冽,墨绿色军牌路虎驶上了公路,直插茫茫夜色,目的是青藏高原贡达拉军分区。
“首长,我还没去过贡达拉军分区,这个时候,那里下雪了吗?”
庄田是一位出色的司机,又肩负着保卫首长的重任,所以他不得不谨慎,先问清楚路况,好有个心理准备,全天下司机都一样,都忌惮走雪路,雪与血谐音。
李淮看着身边裹得严严实实的男婴,心不在焉道:“难说,那边下雪挺早的。”
“知道了。”
庄田瞄了一眼观后镜,没有再问,他知道李淮心事重重,婴儿一抱上车,庄田就预感到有什么事情发生,他很奇怪苏涵涵没送婴儿上车,庄田哪知道,是李淮不让苏涵涵送,他害怕苏涵涵忍不住哭泣,这一分别,意味着母子永世分离。
“带武器了吗。”
李淮冷不丁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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