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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青青的角度看过去,他的眼睛离得很近,新月形的睫毛又浓又密。
“青青。”
唐炫再次叫她的名字,声音里有一丝沙哑,压抑着隐藏在后面的激情。
唐炫抓着她的手慢慢移开,看那样子是想低下头把脸贴在她手上,或是想弯下腰去亲吻她,或一点点摩挲刚刚碰触的手指。
青青想起唐炫那个意外的吻,陌生且诱人的愉悦不停在脑海角落撩拨着她,令她忐忑不安。
如果他想这么做,青青肯定不会阻止。
她很明白这一点。
而且,她的意志力真的剩下不多了。
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她都做好了准备。
不,她根本没有做好准备。
唐炫一动不动深深注视她的眼睛,彷佛搜索着什么,但稍纵即逝。
他利落地对她点个头,恢复难以辨识的表情。
“快去睡吧。”
青青被他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弄得愣住了,情绪随即被破坏,亲密感荡然无存。
她想吵架,但又不得不忍住,抛开嗓子眼仍然是干的的事实,她更不敢信任自己的声音。
她能说什么?
“唐炫,再吻我一次”
,或是“抚摸我一下”
?
这只会使他看轻她。
所以,她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放开她的手,头也不回地大步走出房间关上门。
也许是青青的自尊骄傲,也许是唐炫经验丰富,也许是当下还有更艰巨的事情要完成,总之前夜的这个小插曲在两人睡了一觉之后被选择性遗忘,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似的。
他们平静如常,一大早出了小镇跨过边境,一路骑马直奔蛮萨军营。
不像中原复杂的地形和地貌,北疆是广阔的草原和肥沃的山谷,经常会有游牧人家、商队、牲畜随时随地驻扎一处,就近补给水、食物和燃料。
俩人早早换上裘衣长袍、皮草坎肩、毡帽和靴子,俨然当地人打扮,所以一路虽然和不少平民、士兵和军官擦肩而过,他们却有惊无险顺利来到草沙滩附近。
这里已是深入蛮萨族内几百多里的地方,地形险峻、水草丰富,是一个很好的屯兵之地。
唐炫和青青弃了马匹,找到军营外沿一个隐蔽处仔细眺望,虽然只有几万的军队,但是营盘按照阵势错落有致的排列,团团篝火与夜空星光交相辉映。
不难看出这样的大营易守难攻,北方游牧民族常年征战,出现很多领兵布阵的帅才干将。
唐炫却道:“蛮子罢了,打起仗来也许无往不利,但地盘靠打拼更靠经营。
你仔细听远处的声音。
“
除了在营地周边处值夜的士兵,大部分人都已睡下,整个营地静悄悄的,只有最深处隐约传来歌舞之声。
青青有些诧异,“这还没开打,倒都享受起来了。”
唐炫嗤之以鼻,道:“这些人的生活从小就围绕着争水、争粮食、争牲畜、争一切可以让他们活命的东西,谁的拳头厉害谁就是老大,哪懂什么为君之道、先存百姓,更别提民生福祉了。
说简单点儿他们起兵打仗不过是为了生存和野心,你爹这边又好吃好玩供应着,所以永远也长不大、学不会。
看吧,就算他们现在兵强马壮,可早晚都会因为治理失败而被覆灭,到头来骨头渣子都不剩。”
青青闻言更是深锁眉头,唐炫有些担心。
“你觉得如何?还好吧?你的样子好像就要晕倒了似的。”
“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