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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碎的雪花落在眼角眉梢,融化在只残留些许温度的脸颊之上,冰冷刺骨。
舒如绰转眸,扫了寻画一眼,淡声道:“寻画,你坐马车回府吧,本郡主想一个人出去走走。”
“郡主,您几乎一夜未眠,还是先回府歇息,若是有什么事情,休息之后再做也不迟。”
寻画怎么可能让精神恍惚而且一夜未眠的舒如绰独自一人出去?哪知素来好脾气好商量的舒如绰,这一次的态度却不容置喙,她神色微沉,语气亦是重了几分:“怎么,现在本郡主的话,你不听了吗?”
“不是,郡主,奴婢,奴婢是……”
在自己主子面前,寻画焦急的想解释,却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明白寻画是在担心自己,舒如绰放缓了语气:“好了,你回府吧,本郡主知道分寸。
若是认我这个主子,你就不要再犹豫。”
寻画无法,只能默默地看着舒如绰一个人出了宫,走向未知的地方。
卯正时分的大辽,坊市之上已经零零星星有人出入,声音逐渐喧嚣起来。
但是舒如绰的耳边,永远只萦绕着圣宗皇帝昏迷前说的最后一句话:“绰绰,你的母亲,不是战死沙场的,而是……被人构害而死……”
原来自己的母亲,是被人害死的?可是自己的母亲封国长公主,对辽忠心耿耿,朝中风评一直甚佳,是谁,是谁要害死母亲?为什么皇爷爷和皇舅舅,不为自己的母亲报仇?太多疑问萦绕在舒如绰心头,她只觉得惨然凄凉。
母亲是悄无声息嫁给父亲的,两人归隐于市,而自己,正是出生在富庶的大昭。
可是,她六岁那年,便没了父亲的消息,母亲也不知父亲到底是死是活,无奈之下,带着六岁的她回到辽朝,继续生存下去。
母亲身为辽朝封国长公主,武艺了得,所以常年外出和女真族作战,在她十岁那年,最终战死沙场,马革裹尸。
她一个孤女,寄居在不算故乡的地方,虽然皇爷爷和皇舅舅待她极好,她也谨小慎微,不敢有分毫偏差。
所以这么多年,造就了一个忍气吞声的她。
一个,可悲的她。
恍惚之间,感觉眼前似乎没了路,舒如绰抬眼,看见眼前建筑之后,愣在了原地。
眼前的府邸不算深阔,顶多四合,却是坐北朝南,与大昭建筑是一样的格局。
辽朝是自古留下的习惯,国君继位需东向拜日举行燔柴礼,所以建筑也是面向东方,如此一来,这个府邸其他东向建造的建筑格格不入。
当年六岁的她初入大辽,对于这里豪放的风气和相对粗粝的生活根本适应不了,母亲为了让她开心,特地命人在此地仿造大昭修建了一个不算大的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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