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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珩没想着钓余景的胃口,他花了一个多月时间把事情调查清楚,再找过来,是打算把事情摊开来全部告诉余景。
毕竟早点揭露,也好及时止损。
他乐意看见余景和祁炎分开。
只是半道上出了点问题,余景的胆小超乎他的意料。
都不说分析利害权衡舍去,余景压根就不能接受,甚至愿意维持表面和平,自欺欺人。
这不是连珩第一次在余景身上失算。
当年余景和祁炎的事在高考后被意外发现,惊动了老师和家长。
面对多方压力,连珩以为余景会和以前一样,耷拉着脑袋接受批评,保证绝不再犯。
家风如此,余景向来听话。
然而那次余景却垂着睫,抿着唇,像头尥蹶子的犟驴,一言不发。
他被关在了家里,没收了手机,不给出房间。
三餐加起来吃不了从前的一顿多,体重锐减,整个人瘦了一圈。
可能担心这么关着会出什么事,所以七月底的时候,余景父母偶尔会放连珩进房间去问功课。
而就是那一个多星期的时间,几乎是后几年连珩噩梦的全部来源。
他从未见过这样冷漠的余景。
或许是那时候的样子太狼狈了,余景整个人都瘦脱了相。
哭红的眼睛浮肿,唇瓣干裂,脸上印着凸起的指痕,就没消下去过。
眼神是空的,视线不知道落在哪儿。
手里拿着着笔,问题目也只是将步骤写在草稿纸上。
不说话,也没表情,浑身上下仿佛被抽掉了精神气,只剩下一具用线拉扯着的躯壳,在巴掌大的房间里静静等待着溃败与腐烂。
连珩对祁炎的恨意在那个夏天达到了最高。
因此,面对前来寻求帮助的祁炎,他说出了这辈子最恶毒的话。
“阿姨说得对,你就是个狗皮膏药,沾上一点准没好事。
我哥被你害的还不够惨吗?你们都是男人,你真想毁了他一辈子?”
十七岁的连珩太想让余景和祁炎分开,光冕堂皇地使用着大人们认可的理由。
在祁炎面前,他是一个清醒者、胜利者。
他和余景的父母站在统一战线,他们才是更亲密的关系。
他以为他占上风。
以为只是时间关系,余景就会重新回到他的身边。
可是八月盛夏,余景的不告而别狠狠打了连珩一个耳光。
所有人都大跌眼镜,震惊万分。
他们忙着在邻市寻找,犹如大海捞针。
为什么可以做到这个地步?
连珩感到诧异。
同时,他心底压抑着的,那份秘而不宣的情愫,也在此时最为汹涌。
分明都是男的。
分明不可以。
他所恐惧的、逃避的一切,余景为什么能迎头直上,几乎将脚踩在他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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