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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笙口中的姚伯他当然认识。
姚洪,跟了严老大半辈子的老管家,也算是严家的一员了,从青宁路到福中路,他一直在。
只是,姚伯不是这句话的重点,重点是——
“严家的年夜饭……”
自从严老病重,严家都快乱成一锅粥了。
这个时候还坐在一张桌子前吃年夜饭,假装家和万事兴,他想想都替严庭深作呕。
裴笙踢了他一脚。
齐晏缩了一脚,忍不住说:“你最近越来越暴力了。”
裴笙说:“你最近越来越口无遮拦了。”
齐晏瞄了一眼严庭深,把声音压低:“严总最近心情好,不会和我计较。”
裴笙往前一步,没和他继续这个话题,对严庭深说:“行程我已经跟司机说过,年三十晚上七点出发。”
严庭深说:“嗯。”
这些谈完,裴笙才问:“那小秦总那边?”
齐晏假意长叹:“可怜的小秦总啊,我们还能过个好年,他赶在年前出了柜,总经理没了,秦老和他也闹得不太开心,这个年可怎么过呢。”
闻言,严庭深签字的手顿了顿。
“庭深你也别多想。”
齐晏作势劝他,“他在国外长大,说不定无所谓。”
裴笙皱眉:“你少说两句。”
“我可是好意啊!”
齐晏说,“而且实在不行,要不,反正裴笙你也不回家,咱俩陪秦游过年算了。
现在你可是他的救命恩人,他肯定卖你面子——”
他正说着,背后忽然一凛。
转脸冷不丁对上严庭深的双眼,他一口气噎在嗓子眼里,吓得够呛。
他赶紧踢了一脚裴笙。
裴笙低头收拾起严庭深看过的文件。
“……”
齐晏也低下头,一眼看见其中一份写着“兰东”
的文件夹,忙转移话题,“那什么,这是给我的?”
严庭深不置可否。
齐晏如获至宝,合起文件,揣进怀里,喜笑颜开:“您忙您忙,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裴笙看着齐晏出门,又回身看向严庭深。
他迟疑一会,还是出声:“那套方案,是章铭的吧?”
严庭深接过他递来的报表:“嗯。”
裴笙又看一眼齐晏早已消失在背后的背影,沉默良久。
之后等严庭深处理过公司事务,他才问:“去福中路吃过年夜饭,还需要通知司机其他行程吗?”
严庭深搁笔。
又过良久,他只道:“不用。”
—
中午。
泽水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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