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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奉阴违之人,留着也无用。”
她听见对方冷冰冰的声音。
“若非要怪罪下来,就怪他动了不该动的念头。”
不该动的念头?
郦酥衣本想追问,却见身前男子眼底冷意愈浓。
只这一瞬间,她忽尔反应过来——雪夜、春药,还有那一碗被人动了手脚的酒。
原来是郭孝业。
难怪,难怪每次与对方打照面时,那人望向自己的目光总是那般令人不适。
起初郦酥衣还以为是自己生了什么误会,却不曾想,那郭氏一贯温吞的外表下,竟有这般大的胆子。
肖想她,染指她。
给她下春药。
郦酥衣不禁有些后怕。
身前,少女衣衫单薄,她细弱的双肩瑟瑟着,眉目之中亦写满了忧虑。
见其频频蹙眉,男人眸底神色愈浓。
他将身形倾弯下去,自身后涌来的光影便这般被遮挡住。
她身形纤小婀娜,被黑夜彻底裹挟。
那一只冰冷的大手,钳住她的下巴。
“人是我杀的,郦酥衣,你紧张什么。”
黑夜里,他的眸子如墨,翻涌着些许情绪。
“还是说,你在紧张他,在为担心他?”
在紧张沈顷,在担心沈顷。
担心他的所作所为,会牵连到沈顷。
男人的目光愈发凌厉。
宛若一把尖锐的刀,直直朝郦酥衣面上刺来。
那刀尖锋利,逼得少女往后连连退去。
只可惜她的下巴被对方紧紧攥握住,退不得,更是动弹不得。
他继续逼问:
“你紧张的,是郭孝业被处决之事传入京都,目中无人蔑视、天威的是他,还是我?”
“龙颜大怒,圣旨降罪,到了那时,你担心的是他,还是我?”
“是清风霁月、奉公守法的他,还是冰冷阴暗、自私卑劣的我?”
郦酥衣抿了抿唇,不答。
她不必答。
瞧她面色,沈兰蘅心中已有了回答。
自从那一夜过后,他完完全全地意识到——无论他如何争取,无论他先前如何拥有过她,在郦酥衣心底里,自己始终比不上那人的千万分之一。
她厌烦他,憎恶他,她从来都未曾看起过他。
他手上力道一寸寸,慢慢加紧。
一同加紧的,是他那带着探寻之意的眸色。
须臾,男人终于深吸一口气。
于军帐之外,响起魏恪的声音。
“二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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