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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任晚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心里想着白日的细节,把发生的事情捋清了脉络。
鸩提出要与秦翌二人同去的,带上她也是为了能够在拿到他想要的东西后能够有据自证。
至于那拖住江涟漪他们的魔兽,和那飞落辛氏之地的红光,应该都是亓鸩的手笔。
甚至还有抹去她手上的伤……每一步,他都算好了。
那红光,也不知道是前世未尽之事,还是今生的复行之举,任晚从心底生起一股寒意,今后,她就要与这样的人同谋前路了。
尽管任晚自知处境危险,但是她向来是走一步看一步的人,何况从白日的事情看来,这亓鸩如今在秦翌和江涟漪两个人身边尚且有所顾虑,应该还不会对她动手。
第二日任晚一大早就起了,打算练练剑术。
现下她体内一分灵力也没有,拿起剑的那一刻,甚至觉得有些陌生。
往日里用得得心应手的长剑,好像变得笨重了许多。
任晚不信邪,反反复复把淬灵仙府内门弟子第一阶剑术练了数遍,只是略微有了手感。
春日初生,金光照拂在少女脸上,为她描摹上一层毛茸茸的暖色光晕,脸上被晒得红扑扑的,脖子上的汗珠滚落,沾湿了衣领。
怎么回事,她这是三日不练便生疏了?以前觉得练武场的教习是在夸大其词,活了两辈子,这才领悟到。
她不免自嘲地笑了笑。
任晚休息这会子功夫,亓鸩就看着她放下剑,然后对着那剑傻笑看了半晌,心里有了考量------这人实在蠢笨,大抵还有些憨傻。
任晚浑然不知,又接着练剑。
“嘶!”
方才起势,一块“石头”
便砸中了她的手腕,她转头,一眼就看见了罪魁祸首待在亭子里老神神在地看着她。
她就知道,这院子里还会有谁这样无所事事。
可他如今,不是正伤着吗?亓鸩今天穿了一身白,流光锦上绣着大片的金色莲纹,黄色的发带缠绕在乌发扎成的马尾上,倒是更像个修真世家的子弟。
任晚弯腰捡起那“石头”
,结果发现是枚难寻的贵重灵髓,眼睛里闪过一道光,又迅速压下,她自如的把灵髓塞进口袋,然后走向亭子。
亓鸩:“……”
“不知道,亓公子有何赐教啊?”
她走过来,头上就有几缕头发不停话的晃来晃去,像原野上的狗尾巴草,怪讨人嫌的。
少年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堪入目的的东西,蹙着眉道:“你前世,真是淬灵仙府的内门弟子?”
任晚有些不解,她干脆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茶反问:“你什么意思?”
“淬灵仙府的内门弟子,是不是人人都像你这样使得一手好烧火棍。”
他托着腮,手肘撑在桌子上,墨玉般的眸子弯起一个纯良的弧度。
任晚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但她敢怒不敢言,只好咬着牙,扯动嘴角最终努起个假笑,“呵呵,亓公子说笑了。”
她一口气饮尽杯中茶水,站起身来,走回到院中,不欲多与他废话,再度挥动着手中长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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