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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说长公主才稍放心些。
此前她已经命人将此次出席的女子画像都送去清辉堂,意在让裴宥事先瞧一瞧,若有中意的,明夜好看看姑娘本人如何。
若是顺利,新年家宴时便可请旨赐婚,开春便可议亲了。
想到这里,长公主又说了一句:“恕之,你该知晓,你的婚事,不能全凭你的心意?”
换言之,不是什么样的女子,都能进这国公府的大门。
裴宥回来之后,长公主一日里仍有大部分时间在佛堂礼佛,但即便两耳不闻窗外事,也会有人将事情送到她耳边来。
裴宥在寻的是男是女她总清楚。
“母亲放心。”
裴宥密长的睫羽投覆在眼底,再抬起时,眼底清朗,瞧不出什么情绪,“若无其他要事,恕之先告退了。”
长公主点点头,挥手让他退下了。
只人走之后,长长叹了口气。
立在一旁的崔嬷嬷上前给她捶肩,明白她这声叹息里的意味,安慰道:“世子爷毕竟不是在跟前长大,归家尚不足一年,再过几年,总会好一些的。”
话是这样说,但她也打心底觉得,这世子爷着实冷情了些。
回来这些日子了,看来温和周到,教人挑不出什么错来,可其实对国公府里的每个人,都有股子若有若无的疏离感。
长公主倒也没说什么,只送了口茶到嘴边,垂下的眼盖住了眸底的情绪。
清辉堂大约算是国公府里最清净的院落,刚开始还热闹了几日,不想不过半个月,回来的世子爷便将人打发了个七七八八,只留了自己从旧宅带过来的王勤生,外加两名小厮照看院落,连个照顾起居的丫头都没留。
府里人多少有些不解,王勤生却是清楚的。
当年王家从岭南迁至京城没两年,王福的生意好多了许多,手头比从前宽裕很多,那时买过一两个丫鬟到家里照顾王夫人,但是……咳……只能怪他家公子长得太俊俏,人又有才华,哪个姑娘不欢喜呢?但丫头不留,夫人总是要娶的罢!
这会儿他看着桌案前的一大摞画卷,开心得跟老妈子似的,就等着他家公子回来一一打开,他好跟在后面一饱眼福。
可能是开心得过了头,他本想给画卷掸灰,却不小心碰掉了一卷。
画轴落在地上,直接散开,露出画中女子的娇靥。
王勤生弯腰捡起来,看到便愣住了。
眉眼娇俏,顾盼生辉,仅仅是一幅画而已,便这么夺目,若是真人……啊!
若是真人,他好似见过?眼前不由浮现半年前那唇红齿白的娇俏公子,所以这女子是……温家的姑娘?裴宥进书房的时候,便正好看到王勤生将地上的画卷捡起来,展开,露出那张嘴角噙笑,眉眼含羞的脸。
眉尖不由轻蹙。
“公子。”
王勤生见他进来,将画轴卷起来,放在那一摞画卷的顶端,“长公主的一片苦心,我刚刚都整理了一遍,您还是看看?”
裴宥过去就拿下最顶端的画卷,在桌上展开。
王勤生正要观察他看到这温家姑娘的反应,便见他抽了只毛笔,沾了黑色的墨,两三笔,便将她那张熠熠生辉的脸给糊了。
呃……也是。
温家姑娘美是美,可性子实在有些生猛,难怪他家公子不喜。
不过,他家公子向来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最擅长藏匿自己的心思,能叫他厌成这样……这姑娘也是不容易。
第二日,果然又下了一场雪,整个京城银装素裹,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酉时不到,各官员家中的马车便陆续出发,车轮辘辘,向着皇宫驶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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