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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鄂丹渝垂眸道,“儿子省得。”
自从七阿哥正位重华宫,善保跟着鸡犬升天,又蒙万岁指了门好亲事,就成了诸人眼中最有出息的子弟、人中龙凤,无人能及。
董鄂丹渝每日都要听阿玛念叨几遭,好似世上只有钮祜禄善保是好的,自己这亲儿子倒成了泥猪癞狗一般,此时颇有些不耐烦,脱口道,“儿子倒有心亲近,倒是表弟,与儿子并不热络呢。”
董鄂诚邦将手中茶盏一撂,沉声训道,“你这是什么话?若不亲近,你能进承运司?他何必要提携你?”
冷眉凝眼盯了儿子半晌,董鄂岚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万岁爷跟前儿的侍卫多了,怎么就善保蒙万岁青眼赐婚?七阿哥咸安宫的同窗也有上百人,怎么只他被指到七阿哥跟前当差呢?你要知道,现在多少人想巴结他还找不着门路,你要他如何热络?你得先拿出自己的本事来,把差使办好,他瞧着你是得用的人,难道他会放着亲戚不用,提拔外人?”
董鄂丹渝忙道,“是,儿子一时糊涂。
阿玛放心,我跟表弟是至亲,再如何也不至生分的。”
“你仔细思量吧。”
待儿子走了,董鄂岚叹一口气,妻子纳喇氏笑道,“儿子刚当差,你倒是好生指点他几句,冷声恶气的,儿子也是要成亲的人了,长大了,难免要面子呢。”
董鄂岚皱眉,不满意道,“你看看他这个样子。
比善保还年长两岁,却如此不知好歹。
叫善保知道岂不伤了亲戚和气。”
纳喇氏笑道,“老爷多虑了,儿子又不是愣头青,只是当着你这亲阿玛的面儿才这样说。”
“希望是多虑吧。
能在万岁身边儿熬出头儿的人,哪个简单了。”
董鄂岚摇摇头,“他年纪也不小了,哪天你去妹妹家,商议商议成亲的事儿吧,我的缺差不多了。”
“诶,我也是这样想。
老爷的差事……”
“直隶布政使。”
董鄂诚邦自得一笑道,“若无意外,头年就能下来。
开春上任。”
“我跟妹妹去说,怎么着也得在老爷上任前把喜事办了。”
雪丫的婚事却是有些为难,永儿年纪比雪丫还要小一岁,尚未及,和敬公主有意多留女儿几年,虽行了小定礼,不过早跟善保说了,短时间内成不了亲。
善保也应了,真弄个小萝莉,他还下不了手呢。
董鄂丹渝的年纪却不小了,已到了适婚年纪。
纳喇氏来跟董鄂氏商量儿子大婚的事儿,董鄂氏有些吃惊,笑道,“嫂子,这也忒急了,我就雪丫这一个女儿,且舍不得她嫁人呢。
再者,善保的婚事也在眼前,总得先说哥哥,再说妹妹。”
此话在理,纳喇氏点头道,“不瞒妹妹,你哥哥的缺要下来了,说是直隶布政使,明年春天就得去直隶了。
虽说是离的近,丹渝那孩子却得一个人在京,家里总得有人打理内务。
妹妹,咱们是亲姑嫂,雪丫嫁过去我只拿她当女儿疼,只是换个地方住罢了。
转眼明年,丹渝就十九了,我也急着抱孙子呢。
妹妹,就是从善保这儿论,善保是长房嫡长,传宗接代更是大事,很该早些将公主府的格格娶回来呢。”
董鄂氏听嫂子的为难处,只得道,“嫂子且容我些时候吧,就是陪嫁的家俱也在打呢,还有雪丫的嫁妆,尚未筹备好。
知道嫂子不看重这些,单是我做额娘的心呢。
我只她这一个女儿,难免要多给她陪嫁些。
这如今已进了九月了,年前怕是备不妥,明年吧。
明年雪丫十六,也大些,再者,还得给孩子们筹算吉时吉日,嫂子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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