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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脸不知不觉又沉了下来。
邬长筠不想理睬这个贸然搭讪的陌生男子,装聋作哑,全当没听见。
正烦着,轮椅被人向后拖,她回头看去,是杜召。
杜召把轮椅拉到身侧,手搭在靠背上,耷拉着眼皮,目光不善地审视来路不明的男人:“干什么的?”
男人见此人冷着脸,瞧上去不好惹,悻悻地走开。
杜召又质问邬长筠:“你下来干什么?”
“晒太阳。”
他把轮椅转了个方向,叫邬长筠正对着太阳:“晒吧,好好晒。”
晨光亦刺眼,邬长筠别过脸去,要转动轮子挪开,不料杜召用脚卡住轮椅,叫她一动不能动。
她仰视男人:“回去了。”
“不回,多晒会。”
邬长筠没辙,干脆放弃挣扎,闭上眼睛背靠轮椅,反正自己舒舒服服地坐着,他要站就站着好了,累的又不是自己。
杜召俯视着她,先前受伤留下的疤痕完全淡去了,嫩光光的脸上如今一点瑕疵都没有。
温暖的晨光为毛发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边,他瞧着她那弯长的睫毛,和被晒得逐渐微红的脸颊,一时失了神。
邬长筠忽然睁开眼,同他目光对上,轻蔑地笑了声:“杜老板不会是看上我了吧?别演着演着把自己演进去了。”
杜召两手搭上轮椅扶手,缓缓弯下腰,逐渐贴近她的脸。
邬长筠头往后缩,满眼警惕。
杜召看着她红润的嘴唇,轻笑一声:“还做梦呢。”
邬长筠跟着假笑起来,顺话说:“天还早,没睡醒。”
杜召直起身,修长的手指半插进西裤口袋,往楼里去了:“跟上,怎么下来的,怎么上去,给你五分钟,不然把你钱全偷了。”
邬长筠转动轮椅跟上去,远远瞪着大步跨上阶梯的男人的背影,低声骂了句:“混蛋。”
……
在医院住了三天,他们便回沪江了。
救护车在前面开,杜召在后紧跟着,一路开到他的住处。
车尾门打开,邬长筠看向前方熟悉的大别墅,问杜召:“怎么来你家了?”
“你不是要我负责吗?等你能登台唱戏前就住这吧,也好有人照顾起居。”
杜召见她一脸不满,复又道:“我包你一月,天天在家坐那唱给我听,价格你定,怎么样?”
“不,”
邬长筠不想跟他牵扯再多了,跟同一个男人长久纠缠,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更何况这几天赚得已经足够,过分贪婪必有失,她坚定道:“送我回去吧。”
杜召也没挽留:“好。”
杜召直接开车送人走,二十分钟的车程,开得慢,硬生生跑了四十多分钟。
他把车停在巷口,将人抱到轮椅上。
邬长筠道了声谢,说:“就送到这吧,我自己进。”
杜召把装满大洋的袋子放到她腿上:“去吧。”
邬长筠解开袋子,掏出两块还给他:“轮椅的钱,我打听过。”
还真是算得清清楚楚,杜召接下来,握在手心,没有说话。
“杜老板再会。”
场面话而已,邬长筠并不想同他再见,转动轮椅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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