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戎玉怡没拒绝,她晚餐吃得不多,又忙活一晚上,消化得七七八八,也饿了。
洪力敏离开门板。
外面那群聊足浴的男人,霎时间将话题转到她身上。
“你女儿啊,杰哥?”
“是啊。
碰。”
戎明杰搭话,“今天刚回来。”
“多大了?叫什么啊?这个年纪,还有无读书啊?”
戎明杰是有问必答。
话落还要说一句,“在离大读书。
多多关照啊几位老哥老弟,看有什么工适合她做,介绍一下,攒学费,没钱的话我看这书也甭读了,反正读书也是为了挣钱,不如直接把读书的钱省了,吃点好的,交租,省得连住的地方都没了。”
房子不隔音。
戎玉怡躺在床板上,猜他这番话是要说给自己听,懒得去想,脑袋眼神皆放空,视线没有落点,无知无觉挠着脸颊。
几分钟后,洪力敏再次敲门。
戎玉怡起身去开门,藏在门板后。
洪力敏手里拿着一个瓷盘,一个碗。
见屋里没开灯,她摁亮了门口的开关。
“楼下买的烧烤和粥,你……”
洪力敏看到她,话音戛然而止,愣在原地,“你怎么脸这么红?”
“我……脸和脖子好痒。”
戎玉怡懵懵地挠着脸和下巴,两弯细细柳叶眉往中间挤。
晚上八点,社区卫生站。
戎玉怡蹲在大厅门边,手里攫根雪棍,支着棍子去冰脸和脖子上红痕,试图缓解痒意,神情麻木。
红痕已经遍布到肩膀,她艰难忍着不去挠痕。
卫生站里好不热闹,多是妇女抱发热婴孩在打针,妇女温声哄,婴孩咿咿呀呀,哭声不止,此起彼伏。
或许是有白天的经历在前,戎玉怡的崩溃阈值得到些许提升。
她没太关心周围的环境,只是有些怀疑人生。
医生居然说她是灰尘过敏。
真是阿奇生阿奇,奇上加奇。
她生在穷人家,打小就不是个娇生惯养的,活了十几年都没试过什么是过敏,在富人家生活几年,居然就变得如此矜贵了吗?
温铩羽到卫生站时,看到的是这么一副画面:惨淡白墙,绿色墙裙作陪衬,几排冰凉铁椅,座无虚席。
灯管装得稀疏,照得每个人脸色又青又白,印堂发黑。
戎玉怡戴一次性口罩,没有位置坐,屁股下垫一张报纸,像霜打了的茄子蔫蔫地蹲坐在大厅门边上发呆。
“老板,这里。”
好熟悉的声音。
戎玉怡没精打采抬起头来,循声望过去,愣住。
那人不知从哪里来,穿整套西装,棕红枪驳领,胸襟前挂一枚链条胸针,显得气质更加矜贵,引来不少注视。
戎玉怡也愣愣看他,手指绞紧收费单。
他走到戎玉怡面前,缓缓摘下右手白手袜,居高临下地平静看她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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