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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大马路没多少车,出租很快就载着秦颂到了医院,楼下,记者围堵在前,见到她来面面相觑,辨认不出这个女人的容貌。
秦颂从容不迫,边走边掏出口罩戴在脸上。
等她走进去,记者们才反应过来,这是秦臻的女儿,也是郑乘风的养女。
她很少出现在大众视角,这次却顶着万千摄像头来探望自己生父。
媒体猜测,只怕秦臻不大好了。
医院大堂内,秦颂从前台拿了卡进电梯,病房在七楼,她的粉发和纹身过于瞩目,房门前的人几乎一秒就望见了:“在这。”
秦颂走过去,叶婉清替她拉门:“你爸刚吃药睡下,估计醒来要等明天。”
里面只开了一盏厕所小灯,得走很近才能看见病床上躺着的人,他面色差得离谱,剃了头发,光秃的脑袋压在枕头上,闭眼睡得不怎么安稳,眼珠在眼皮下直动。
叶婉清搬了个椅子给秦颂,弯腰小声附耳说:“走一步看一步吧。”
借着月光,秦颂看清楚了叶婉清的脸色,憔悴粗糙,一点也没有商业巨头妻子该有的富贵。
女人和她対望一眼,苦笑着抚脸:“他这样,我也没心思打扮了。”
秦颂默不作声地望回病床,注视着缓慢落下的点滴:“医生怎么说。”
“时日无多。”
叶婉清只说了四个字便凝滞住,紧接着声线哽塞:“积劳成疾,病入膏肓了。”
女人埋在昏暗中的瞳仁浑浊发黄:“他留了遗产给你,到时候手续弄好就送过来,你爸力所能及了,不要怪他,他也没办法。”
秦颂看似点了点头:“嗯。”
叶婉清是秦臻后娶的妻子,风雨同舟二十几年,她対秦臻是有真情的,不单纯为利为钱。
“去休息。”
秦颂回头:“我在这。”
见対方不动身,秦颂也不强求,双手撑在膝上,虎口抵着眉心,看起来很困顿。
叶婉清抱出毯子盖在她肩上:“夜里凉,听说你加班了几个月,还是早点回家休息吧。”
这回换秦颂没动,叶婉清站了会,叹口气,像哄小孩儿一样:“今天生日吧?怎么不去和朋友们玩玩,还深夜赶过来。”
秦颂保持撑额的动作:“没兴趣。”
叶婉清抚平床单的褶皱:“你总这样,你爸很担心,也……很自责。”
走廊有护士路过,屋内闪了一下。
秦颂的眼眸浸了层黑色薄雾,闪的这下,雾加深许多:“不需要自责。”
顿了顿,补充道:“不是他的问题。”
“你不能被一个……烂人毁掉。”
叶婉清自己没有小孩,家里只有秦昭,还不是亲儿子,虽然亲疏有别,但対比秦昭,她更喜欢秦颂。
“他人的恶惩罚自己做什么,就是因为你这些年的状态,你爸才一直后悔,总说当年应该强行把你带走,加上你妈官司打赢了,他常年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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