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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人只笑眯眯地看着他,那张得岁月钟爱的美人面孔因这丝笑意活转过来,让他从壁画上的神佛变为人间的圣者。
小孩子不识美丑,自然不会为此生出感慨,忘却烦恼。
眼看着师尊不愿收回成命,沈无惑就只好跳下他的膝头,不甘不愿地爬上了石桌,和那堆厚厚的书籍作伴。
开始这枯燥的修习之前,幼童把那堆书籍一本一本地在桌子边排开。
古籍四散,在身边砌起矮矮的围墙。
沈无惑欲哭无泪,坐在书堆里头泄气地变回了幼龙。
后来的沈无惑开始陆陆续续地在圣人身边见到了许多人。
他们对圣人虔诚叩首,无需精心雕琢,人们已在心中为圣人塑起神像。
那些人有求于圣人,便低低地伏在他的面前,并不敢抬头仰视。
圣人笑着让他们抬头,但收获的总是拒绝。
“唉,师尊,你明明说过自己很厉害,为什么每次人家都不听你的话?”
沈无惑那时候长大了些,依然坐在圣人的膝头,瞧着来来往往的人,无聊之时就同圣人提起心中的疑惑。
圣人坐得板正,闻言好笑地摸了摸他的头,“因为他们听不见我说话,或者说听错了我的话。”
沈无惑“啊”
了一声,然后转过来伏在圣人身上,悄悄地把脸凑到了他的耳边,小声问他:“可他们不都是修士吗?修为都比我高,连我都听得懂的东西,他们怎么会听错?”
圣人也小声地跟他说:“因为他们想象中的圣人不会说这样的话,圣人不会有错,所以是他们听错了,他们会在心里替圣人纠正。”
他轻声叹息,“人生在世,一旦被别人套上了什么身份,那么行事难免就有了许多的桎梏。”
长大了一点的沈无惑依然听不懂自己师尊的话,可他也没什么羞耻心,依然很直白地说:“师尊,你又在隐喻什么吗?我还是听不懂。”
圣人笑骂:“你这个年纪听得懂还得了,要是听得懂,那就是我的过错了。”
“徒儿聪明一点不好吗?为什么这个也不好嘛?”
沈无惑伸出手指戳弄他衣襟处被绣上的小龙,抬起头来不服气地说道。
“慧极必伤,为师是为了你好。”
圣人抓住徒儿那乱动的手指,看了一眼自己衣上的那条美其名曰为“龙”
的东西,微笑着移开了眼睛。
他点了点这小冤家的额头,声音里是沈无惑读不懂的情绪,“什么年纪该懂什么事情,上天自有定数,要是违背了定数,难免要受好些苦头。”
“什么嘛!
明明师尊昨天还跟我说过什么“人定胜天”
、“事在人为”
云云的,怎么现在又说什么“天命既定,不可违背”
了?”
“师尊你说话真难懂。”
幼龙徒弟抱住自己再次露出来的尾巴,以这样的话做了结尾。
一种复杂的情绪漫上圣人的眼底,很远很远的往事在其中静静流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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